To my lover 19
有些东西之所以被称为顶尖,并不是因为及其完美,而是因为独特。
《空谷》之所以能让人身临其境般美妙,正是因为朦胧它的独特之处。身在其处,却好似置身事外看不清。
“这幅《空谷》则是你外婆又一次旅游的时候,在山上走丢了,第二天才回来,回到家时她就开始画出这幅画。”袁先生娓娓道来当年的事情,每次一跟贺嘉烨提及他的妻子,袁先生眼中总会流露出他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温柔。
不过师母走丢在山里这幅情景好像有些耳熟,细细想来,我好像也走丢过那么一次。“袁先生,我的《林鸟》也是在走丢的时候创作的,当时我进入了一个山谷,迷雾重重,具体怎样我都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一片竹林,不过正因为记不清了,所以才画出那么朦胧的感觉。”
袁先生收起那幅画,把它放进一个盒子里,又严谨的密封好,把画交给贺嘉烨。语重心长的道:“小夜啊,这是你外婆这一生里唯一一副正经画的画,他临终前托我交给你,说你从小到大她都没有送过你礼物。没想到正准备送给你,却……哎。”
贺嘉烨的指尖有些泛白,手里紧紧攥着那幅画,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他缓缓低下头,我以为他没明白,又把他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掰开。
又从他手中抢过画。“好好的一幅画,快被你抓烂了。”
本以为拿到画就可以回到家,但还是被袁先生扣留了一晚,我也知道他见到外孙有些激动,而且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但把我扣留在这算是什么意思啊。
“那个,袁先生,要不然我先回家了,今晚正好有航班,不然我妈妈在家会着急的。”我向他举了个躬,转身就要告辞,贺嘉烨却拉住了我。
“你妈妈那边不用担心,我早在我们临行前就给她打过电话了,她说让你玩的开心,不用谢我,谁让我是活雷锋呢。”
说罢,他还对我扬起了一个欠扁的笑容,虽说欠扁,但很好看,他应该感谢他这张脸,让我压下了想揍他的理由。
“哦,Evelyn,所以你和他同居了一晚上?有没有擦出爱情的火花?”Alder睁着星星眼,但我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讥讽。我皱起眉毛,他太会表里不一了。
“当然没有,那时我可是个乖孩子。”看到他are you 确定的眼神,我又清了一下嗓子,补充了一下。“当然,除了打架上课开小差走神欺负女同学以及一部分男同学我还是个好孩子的。”
他又笑了,我其实很喜欢看他笑的,无论他这么漂亮的笑容下隐藏的是什么,但只要他一笑起来,就比阳光还灿烂,有一个词,叫做灿若骄阳,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
他和贺嘉烨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一个冷淡骄傲,一个阳光热心。
一个好像天上的骄阳,如火一般热烈。
一个好似夜晚的银月,如冰一般皎洁。
也许上地给了我这两条路可选,这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尽头各自站着一个男孩。
“我什么都没有,你知道吗,所以我什么都不怕。我不知道我是个好孩子还是坏孩子,大概别人觉得我流氓,觉得我高傲,觉得我什么都不是。”我抬头仰望着星空,夜幕上并没有星子,就算极仔细地瞧,也只是稀稀拉拉的几颗。我自然没有什么兴趣大半夜来赏月,这个时候出来只有被蚊子咬的份。
“什么都没有,还不怕?”贺嘉烨半仰着头,身子前倾探出窗外,我住在他隔壁,此时我也探出窗口,我们左右隔着不过十几步的距离。
“贺大少爷,感情您大半夜不睡觉是为了给我做什么人生启明灯吗,你看这天上,要月亮没月亮,要星星没星星,你在赏什么,难道是为了玩非主流吗,来个四五度仰望夜空,忧伤的泪滴划过脸庞?”我鄙夷的说到,但实在耐不住困意,打了个哈切,准备和上窗子睡觉。“得了!您自己忧伤吧,小的要回房睡觉了,友情提醒:更深露重,当心蚊子!”
说罢“啪”的一声合上窗子,外面贺嘉烨没了动静,似乎也回去睡觉了吧。
深夜,我依然碾转反侧,虽说那时有些困意,但现在不知怎的,竟然一丝睡意也无,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深夜是最值得人思考人生的时候,我回想了一下我的人生,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顺,我一直在干我最喜欢的事情,我随性散漫,不思进取,但却依然过得顺风顺水。这大概是老天要给我一个晴天霹雳前的万里无云。
正因为过得太过于顺利了,当不幸降临时我抗压能力太低。但我也不能说是不幸,我的父母依然健在,而且我过上了更为舒坦的生活和身份。比起那些比我坎坷还要多的人,我简直就是一个活在天上的人了。
是了,我总是去想我多么多么不幸,心里依然存着怨怼。但其实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一笑带过,是我小题大做了么?
世界上有一种平行空间的说法,也许在另一个时空,另一个空间,另一个地方。存在着另外一个我,他或许跟我过着一样的生活,也或许比我惨多了,但我依然希望我在这里失去的,正好都是另一个我所拥有的。
清晨,一道敲门声打断了我的睡眠,我睁开眼睛,只觉得酸胀,昨天几乎是凌晨才睡着的,所以根本没睡几个小时,现在又被人吵醒,我现在只想说,生无可恋的感觉。
“谁啊!大早上的!你跟公鸡比赛啊!”我扯开嗓门开始叫喊,喉咙里却一阵干渴,说出的声音都嘶哑难听。
“我,贺嘉烨。”门外传来了声音,本来准备倒回床上继续睡的我,毅然决然的瘫死在床上。
我没有说话,外面也没再敲门,就这样保持了很安静的一段时间,但也只是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后,外面响起钥匙插进钥匙孔里的声音。
我骤然睁开双眼,心道不好,这厮怎么可以做出如此无耻的事情,羞愤的穿上衣服,对着外面喊道:“少侠停手!我马上就出来!”
说罢飞快地穿好衣服去洗漱,梳好头发,简单打理一下就推开了门。
贺嘉烨果然站在门外,手里把玩着一把钥匙。我伸了个懒腰,走到他跟前。“贺大爷,今日您又抽什么风啊。”
“走吧,我带你出去玩。”贺嘉烨收好钥匙,迈开长腿走下台阶,我只好跟着他一起走,但心底里还是略有不爽。一大清早就是为了这个?在杭州我和范喻疯玩了多少天,一共就那几个景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好玩。
但后来我才知道,他所谓的“玩”,是什么。我看着眼前的商场,顿时眼冒绿光,但还是克制着自己,娇羞的瞥了贺嘉烨一眼。“诶呦,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带女孩子出来就来商场,好没新意哦。”
贺嘉烨听完我说话,只是站了一会,转身就走,我呆愣的站在那,跑过去拉住他的手臂。“你丫跑什么啊。”
“你不是觉得很没新意吗,我们去寺庙里上香够心意了吧。”
我登时眼前浮现一群老秃驴眯着眼睛对我笑着说:“施主,来此处上香吗?两块五一根哦,特价,只买两块五~”我狠狠甩了甩脑袋,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商场里拖。“没关系,我就是喜欢这么没有新意的东西,来嘛帅哥,用你的卡砸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