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一次离家
刚过完年,我也就大了一岁,能迈着小短腿,嘴里喊着含糊不清的话语跟在妈妈身后跑来跑去,就像个小尾巴似得,看着我无忧的笑容,妈妈的心里是有甜又酸啊,于是,妈妈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当天晚上就抹黑把我的一些小衣服跟小被子放在一起,打包。
隔天早上天刚亮,妈妈带着我和那些东西到了外婆的家里,在里屋,妈妈拉着外婆在里屋说了好一阵的话。
然后过来摸摸我的头,亲了亲我的脸,我高兴的挥动小手臂想要妈妈抱。
但是妈妈却站起身来对外婆说:“妈,我也不知道能去多长时间,立里你就先帮我看着,她奶奶那里我是不敢送去了,成功又……哎,妈,也就你能看着了,我也没有多少钱,这些你就先用着,等不够了我下次回来多给你点啊。”
外婆的眼里流出不忍,看着妈妈手里的钱,又摇头推了回去。说到:“哎,我可怜的娃啊,这么小,就……,你也是,你怎么就舍得啊,
哎,不说了,你想做啥就去吧,我知道你做下什么决定就会去干的,我也不求你能大富大贵的,只要你们都健健康康的活着就好了。”
这样的一番话,让妈妈的心都揪了起来,整个人笼罩在悲伤里,幽幽的传来一句:“我也没有办法啊。”
就这样,到了天快黑的时候妈妈回家了,我以为妈妈会带着我一块走,结果我到晚上要睡觉时,都没有妈妈来给我喂奶吃,我这才急了。
哇哇的哭着,嘴里不清不楚的叫着:“嘛嘛,唔唔唔~”好不伤心,时不时还打着嗝,外婆看着我哭成这样,心里焦瘁,只能抱着我来回转。
后来没办法了,就用糖水一冲,给我喂了起来,我尝到了甜头,也顾不上哭了,张嘴就吃了起来。
我就留在了外婆家里。外婆跟外公的大儿子也就是耿信生了两个儿子,与两个老人生活在一起。
二女儿耿春容嫁到离家不算远的村子,有一个儿子。
三女儿耿春芳有一个女儿,也就是我,在我这一辈,只有我一个是女孩,又因为舅舅和姨都只有儿子,他们更想要个女儿。
因此每见到我,舅妈总会问我:“立里啊,你告诉舅妈,你是爱舅舅呢,还是爱舅妈?”小小的我抱着舅妈用力的亲了一口,甜甜的说:“嘛,嘛。”
舅妈听到这句话,立马喜的直亲我,呵呵,其实舅妈不知道,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我最爱的是妈妈,结果舅妈以为是说她,嘻嘻,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啊。
在外婆家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会跟着外婆忙进忙出,当外婆下地时我也会跟着去地里,看到外婆在忙着给地里的塑料棚压边,从一边把土捧起来,然后放在塑料的边缘压住,不留一点缝隙。
小小的我也学着外婆的样子,用小手捧着往上撒,结果却一不小心翻出了在土里窜来窜去的小虫子们,而我胆子最小了,看着这些虫子,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脑袋来回转悠的哭着。
外婆过来看到几个虫子就把我吓住,好笑不已,“我娃咋这么胆小呢,不就是几个虫子嘛,没事啊,有外婆在呢,不怕不怕啊,哎呦,看你,哭成小花猫了。”
外婆一边说着,一边用粗糙的手把我脸上的泪擦干净,我就紧紧的抱着外婆哭,死活都不撒手,不一会就把外婆的衣服哭湿了。
外婆看我这样笑着说:“好好,我带娃回啊,咱就回,啊,不哭不哭啊。”外婆说着说着就往回走。
外婆走回去后,就先到厨房拿了一个馍馍出来,端着一个碗,把馍掰碎了放到碗里,倒水泡好,然后从大的储粮柜里拿出一个小塑料包,从里面捏出一小撮,放到碗里。
然后吆喝着走出来,“来来来,立里,吃饭了。”
我坐在板凳上,看着外婆端着碗出来,急的直流口水,要问我为什么激动?
哈哈,我悄悄告诉你们啊,我吃的那个,软软的,甜甜的,可好吃了,嘿嘿,告诉你们,那可是正宗的糖水泡馍呢,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那个了。
而外婆知道我喜欢吃那个,也不在乎当时的糖价是多么高,依旧每天给我弄上一碗,在小小的我的心里,外婆是最好的。也是最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