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颜如笙从摘星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恰好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节。

言清恭敬的站在摘星楼下等她，看见颜如笙从摘星楼出来，赶忙迎上去：“小姐，夫人说你换好衣服之后就去隐柳居，与众位少年一同用餐。”

“嗯，”长时间没说话，颜如笙的声音有些低哑：“走吧，莫让母亲与兄长门们等急了。”

等颜如笙换好衣服走到隐柳居的时候，苏婉与颜如书、颜如礼、颜如棋三个兄弟早已等在那里了。

颜如笙抬脚走进去，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比之五天前还多了几分暖意，在看见母亲与兄长们的时候眼里的笑容也真实了几分，颜如笙笑着向他们点头行礼：“母亲，大哥，二哥，三哥。”

苏婉笑了笑，颜如书和颜如礼眼里闪过一丝黯然，他们的妹妹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被娇宠长大的封月郡主本该是娇气的甚至可以是刁蛮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稳重，成熟，一举一动都臻于完美，完美的不像真人。

一时间餐桌上竟是无言。颜如笙心里一沉，知道自己的态度令亲人们伤心了，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么多年以来，她似乎再也不能摘下这个完美的面具了。

吃完饭，颜如笙便于苏婉同一辆车向皇宫驶去了。

颜如笙与苏婉到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世家人到了。因着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节，除了个别想夺眼球的，大多数人都穿的较为喜庆。

颜如笙一袭桃红色衣群，倒也不显得出挑也不会让人挑出错来。

她一进门就被皇后娘娘看见了，皇后娘娘脸上有着真心的慈爱：“阿笙来了！来，到本宫这里来！”

颜如笙向众人点头微笑，不慌不忙的走到了皇后娘娘面前，还未行完礼，皇后就亲自要将她扶起来，阿笙拒绝了：“今日是娘娘的生辰，怎么也得让阿笙把礼行完吧！这样才圆满啊！”

姜画脸上的笑容扩大：“好好好，既然你都要这样说了，你就行完吧！”

颜如笙顺势跪下去，嗑了一个头：“愿娘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姜画拉起颜如笙，捏捏她的鼻子：“就你会说！”

颜如笙低笑从言清手里接来一个盒子递到姜画面前，见姜画面露疑惑 颜如笙轻声道：“娘娘不看看是什么吗？”

姜画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两把折扇，姜画打开一把，上面画着山水图，转过头去问道：“这是阿笙亲手画的吗？看来我是有福了，听说现在阿笙的画千金难求呢！”

旁边的七公主冷笑：“不就是一幅画吗？我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

颜如笙依旧只是笑笑，连眼神都未曾变过：“娘娘，您再打开另外一把看看？”

姜画依言打开另外一把，也是一幅山水画，姜画眼里闪过淡淡的疑惑，忽然眼睛一亮，将将两把折扇放在一起，脸上有惊喜：“这，这是凉州？！”

“是，日前听见母亲您是极喜欢凉州的，于是阿笙便讨个巧了。”

华倾煜走进昭阳殿的时候便听见自家母后欢喜的声音，似乎在夸一个人，随着太监的报唱声他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皇后身边的颜如笙，温和含笑的表情与周围或谄媚或懦弱的世家女不同，与骄横高傲的公主也大相庭径。

穿着粉色衣群在正黄色宫装的皇后旁边更显的娇小，她与皇后的关系和睦亲昵，不像是君与臣，她倒是更像在讨好婆婆的儿媳妇。

嗯，没错，婆媳关系。

而颜如笙一看到华倾煜整个人都僵硬起来，直到皇后唤了她几声才回过神来，看着周围戏谑的眼神难得的红了脸。

皇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看来本宫生了个好儿子，连阿笙都看呆了！”

周围传来或好意或不怀好意的笑声，颜如笙此刻已经恢复了常态，答道：“娘娘莫要取笑我！只是十九殿下天人之姿，阿笙在今天之前从未见过罢了，娘娘可不要再取笑我了！”

今朝虽然没有前朝古板，甚至可以算是开放，盯着一位男子失神，如果是其他人，那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笑料罢了，但于她，与颜家，与“京城第一世家女”这个称号却是一个大错，她太过于完美，所以一点小错就会被无限放大。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谁也不知道这个今天看来小小的错误会不会成为以后某天致命的一点。

颜如笙侧头看了一眼七公主，果不其然看见七公主眼里的冷笑。

“呵，”一声轻笑打断了颜如笙的思绪。

“能得到京城第一世家女的称赞，本殿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