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争斗祸起
郭氏两姐妹微福身,倒是身段曼妙,只是多了些娇柔做作罢了。
未等晨芊赐座,这妹妹郭绪妤便急着起身,着实一个不太懂礼数,又鲁莽的丫头。
姐姐郭绪姗倒是个伶俐的女人,可惜聪明也罢,就是太自诩。
郭绪姗赶忙扯住妹妹的衣角,似是不经人意,可这一切不只上座的牟晨芊,连一侧的南芸也看在了眼里。
“想是妹妹们一定因为请安特意打扮,才误了时辰吧。”只是可惜王爷一早便入宫了,也是白费力气。
“是的呢,南姐姐。”郭绪妤先是抢着应了,引得南芸掩嘴戏笑,也遭旁侧的郭绪姗一记白眼。
“妹妹们有心,想必王妃应是不会责罚的罢。”南芸心思缜密,轻轻松松的便把这包袱丢给了牟晨芊。
郭氏两姐妹第一次请安便误时,虽不及大逆不道,却理应责罚。只是用脚趾也能想得到,这郭绪姗笃定了牟晨芊不会问罪,不过是想给牟晨芊个暗示罢了:纵使你现居王妃之位,我也不把你放在眼里。
南芸也是故意挑事,自古女子成婚确是大事,也应着红衣冲喜。只是郭氏姐妹无论地位还是家世都不必晨芊与南芸,却穿的甚是华丽,可谓之不敬。
“姐姐说笑了,妹妹误时理当挨罚,不过是见王妃院里的凤仙花开的烂漫,一时迷恋,才忘了时辰……”郭绪姗确实聪明些,赶忙解释。
“妹妹不知姐姐喜着素色,冲撞了王妃,还望念初犯轻责。”牟晨芊的性子她郭绪姗到底是清楚的,只是没想到南侧妃南芸会插这一脚。
“不知者不罪,郭妹妹下次注意就是了。”牟晨芊扶额,她可对这女人之间的戏码不感兴趣,“妹妹若是欢喜院里的凤仙,吩咐媵人移些到院里便是,也方便染甲。”
“谢王妃恩赏。”郭氏谢礼,不禁长嘘,扯着一方丝帕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好不妩媚。
南芸也不是不知郭氏的用意,不过得罪不成现卖乖讨好罢了,却仍是一阵腹诽:在王妃面前也用搔首弄姿这一派,莫不是对王妃还别具用心了。
想着,又是一阵掩嘴偷笑,倒叫郭绪姗尴尬了,和郭绪妤愣在一边。
“起来,入座罢。”牟晨芊也只作没在意,叫兰香备了茶。
兰香不愧是一直跟随牟晨清的贴身婢女,性子也随她,淡漠寡言,明事理,懂礼数。若此时在晨芊身侧的是丹香,不知她又会惹出什么乱子了。想着,越发喜欢起兰香来。
不过丹香也只是性子直,确是心地善良,忠心不二。
“王妃这茶格外醇香,不知是什么茶。”郭绪姗方入座,便执盏,装模作样的品尝起来。
牟晨芊闻言,又啜一口清茶,轻放茶盏,垂眸道,“陈茶。”
郭绪姗这马屁真真是拍偏了,可这郭绪妤也是一刻不消停,立即插言道,“王妃姐姐毕竟是从正门进的,跟我们这些侍妾自当是不同的。”
郭绪妤本就没有几把刷,却也是个多嘴多舌的主,殊不知祸从口出。她这两下子牟晨芊早在她那及笈之礼上领略过了。
怪便怪这郭绪妤偏偏接这“陈茶”,不禁有了几分嘲讽。也怪她非要提明媒正娶这档子事,可真是应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不是明摆着挑牟晨芊的事吗?她确实是明媒正娶,却独守空房,连合卺酒都没喝。
自刎殉情之事是被王爷封锁了消息,可王爷当时黑着脸出房门,下人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就足以说明她没有能力挽住男人的心。
也足以说明她没能力坐稳这王妃的位子。
才让郭氏姐妹能在一拖几时的请安礼上如此娇纵蛮横。
“不过是些久置的茶尖罢了,没什么珍贵的。”牟晨芊淡淡道。
一时无言。
牟晨芊抬眸,看向窗外,道,“我看妹妹们也没有什么要事要禀,我有些乏了,无事便都回去罢。”
说着,起身任由兰香搀着扶向里屋。
可算是清净了,只留里屋的牟晨芊侧卧榻上假寐。
“陈茶……吗?”牟晨芊默念道。
儿时,那个最疼她,最宠她的兄长也是这么回答的。
“哥哥哥哥,这茶怎么比爹爹书房的茶还苦。”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幼女奶声道。
“小傻瓜,书房的茶你也敢偷喝,真是惯坏你了。”这个所谓的哥哥,竟也不得不蹲下才能宠溺地摸着幼女的头。
又道“这陈茶啊,和酒一般,置足了时候,是十分醇香浓郁的。”
“可是真的很苦很涩,晨芊最不喜欢苦了,晨芊喜欢甜!”幼女拽着少年的手,欢喜道。
“等你长大了,长大了,就喜欢了……走,哥哥带你去厨房偷糖水喝好吗?”少年轻轻点着妹妹的鼻子,讨好道。
“好!”
殊不知长大后的苦涩更甚,所以,茶才格外苦中回甘了罢。
为情之苦,天下最涩。
正思忖着,便听丹香门外来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