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回府
自那日辰瑾年离开已过了五日,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沈婉君开始失望,每日除了采药为素言治伤外,也开始谋划其他能回府的方法。
这一日,沈婉君和往常一样和允儿采了一筐草药回到寺中,才走近柴房院子,便见到莫离和几个姑子在里面站着。
“莫离师父今日怎有空到柴房做客?”允儿咬着牙说道,“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野男人给你抓。”
莫离听了允儿的话,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今日却换了个神情,有些忐忑地说道:“允儿姑娘说笑了,我作为监寺,处理寺中大小事务,若是有何得罪之处,还请沈小姐和允儿姑娘莫要记在心上。”
沈婉君倒是好奇了,这莫离今日演的究竟是哪一出?
“莫离师父也说笑了,我们怎会记在心上。倒是莫离师父贵人事忙,怎会来这柴房?”沈婉君说道,眼里全是讥讽。
“沈小姐,忠义侯府来信,说是明日一早便来接小姐回府,我这不是来接您回房的嘛。”其实莫离实在是想不通,当初沈家那样,明显是要放弃沈婉君的,但是为何如今又要接她回去,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只祈求沈婉君不是那种记仇的人。
“回房?这不就是我的房间吗?”
“阿弥陀佛,这怎会是沈小姐的房间?实在是误会。”莫离听沈婉君这么说,更慌乱了,手中的念珠不停地转着,在心里不停地念着经书。
沈婉君见莫离已经被吓得汗直淌,也失去继续为难她的想法,便说道:“的确是误会。那还请莫离师父带路。”
“小姐,你忘了她是如何对我们的了吗?”允儿心有不甘,看沈婉君不想追究的样子,急的直跺脚。
沈婉君也不解释,让莫离带路便带上允儿一起来带了君国寺的客房。房间收拾地一尘不染,宽敞明亮,房内的桌上还备着热茶,房内的檀香香气让人问着便舒心,和那柴房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莫离见成功把沈婉君带到客房,总算松了口气,对外面的姑子吩咐几句便带着人离开了。
几人一走,允儿便坐到一旁嘟着嘴,一言不发地生闷气。
“允儿,何必和那姑子置气。莫离只是仗势欺人罢了,我们真正该记住的是忠义侯府的人。”沈婉君倒了茶,抿了一口。
听了这话,允儿不生气了,反倒是担心起来,“小姐,忠义侯府如此待小姐,小姐为何要回去?我想不通!”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况且忠义侯府的人,吞了我娘那么多的嫁妆,我肯定要他们全部给我吐出来,还有沈逸君,那么喜欢世子妃的位置,那我就要让她看看,这世子妃的位置到底好不好做。”
沈婉君的话,竟是如此冷漠,冷漠地让人害怕,“允儿,你若是担心的话,可以不用跟我回去。”
听了这话,允儿急哭了,说道:“小姐,你这是不要允儿了吗?”
“不,前路凶险,我只怕是害了你。”
“我不怕,就算是刀山火海,允儿也甘愿陪小姐一起去!”
听了允儿的话,沈婉君只感觉心中一阵暖流流过,拉着允儿的手轻轻拍了两下,说道:“允儿,谢谢。”
允儿这才破涕为笑,和沈婉君又说了很多话。
第二日,莫离一早便把之前拿走的沈婉君的衣物首饰归还。允儿替沈婉君换下了那间布裙,穿上了一条淡蓝色的丝制的襦裙,挽起一半的头发,扎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簪了一个银制嵌了一颗蓝宝石的发钗。面容不经任何粉饰,透出一种天然美。
而允儿也换上了沈府的丫鬟服饰。
果然人靠衣装,沈婉君这一装扮,加上本身便具有的名门气质,任谁见了都要侧目观望几分。
打开门,素言便站在门口。今日素言并未穿僧袍,而是换上了普通的布衣。当初素言进寺便不是正式弟子,所以并未剃发,如今她把长发用木簪挽起盘在头上。
“素言,怎么是你这?为何今日你没有穿僧袍。”沈婉君问道。
“主持说,我不适合修佛,希望沈姑娘带我一起走。”素言说着,脸上带着淳朴的笑容。
沈婉君想,也对,若是自己走了,不知道莫离会怎样对付她,反正回到忠义侯府,肯定会有其他的丫鬟在,于其让府里安排,不如自己带上自己信得过的人,以免到时候被自己身边人给害了也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便和我一起走吧。”
“太好了,素言。”允儿更是高兴,拉起素言的手便和沈婉君一起往君国寺大门走去。
君国寺大门,忠义侯准备的马车早就等在那里。马车边还站着一个老嬷嬷。
沈婉君认得她,她是继夫人周氏阁中的陈嬷嬷,是周氏的心腹,周氏派她来,一来在父亲沈正信面前表现贤良淑德,二来可以在路上震慑一下沈婉君。不过周氏太小看沈婉君了,如今的沈婉君可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忍气吞声的沈婉君了。
“大小姐真是忙啊,可让老奴好等。”陈嬷嬷见沈婉君出来,便热情地上去迎接。
沈婉君冷笑,这陈嬷嬷在君国寺门口这样说,就是说她摆架子了,她笑着回道:“是嬷嬷您来的早,也不让人来叫一声,我在房里等了好长时间呢。”
陈嬷嬷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但是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伸手想要去扶沈婉君。但是沈婉君却抬起手放到一旁素言的手上,笑着说:“嬷嬷年纪大了,还是让素言来扶吧,万一摔了,我怎么和母亲交代呢。”
沈婉君没有叫错,周氏是继夫人,如今是家中主母,她理应叫一声母亲。
“小姐说的是,那我们便走吧,老爷和夫人可巴望着小姐回府呢。”
沈婉君也不做评论,跟着陈嬷嬷上了马车。
终于要回去了吗?忠义侯府,当初你们把我赶出家门,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回去吧?不知道那些人会怎样迎接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