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帮亲不帮理
“之后,孙家遇害,安华和我哥就分了你们孙家的家产,但是,始终没有找到房契地契,时间久了,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王阮阮越说越小声,血媚却越听越显得冷静,直到后来,渐渐露出了邪肆的笑容。
安荼也是才知道这件事,顿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血媚的的手段自己体会过,纵使自己手臂脱臼都能感觉得到她并没有使劲,那么,自己的爹和舅舅该怎么办?
“呵呵,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想我血媚当年追杀仇人时大杀四方,却没想到居然还有漏网之鱼,而且还是幕后主使,看来,这场屠杀,还得继续啊!”血媚嗜血地笑了起来。
渐渐收敛了笑容,血媚的目光也渐渐冷冽,出现了血腥。安荼立刻察觉到不对,顾不着自己的爹和大舅,想拉着王阮阮逃命。
可刚刚拉住王阮阮,王辉和安华的鲜血就溅到两人身上。安荼吓得跌坐在地上,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今早他们还盛气凌人,现在就成了剑下亡魂……
“安华!大哥!!”王阮阮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随即昏了过去。
“王大人!”所有衙役大呼,可是人已经死了。
血媚杀人的速度何其快,瞬间了结了王辉和安华,眼睛都没眨一下!
众多衙役见王辉死了,都不要命地向血媚冲了过去,可是此时的血媚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见一个杀一个!
安荼见血媚开始了屠杀,立刻爬起来拔腿就跑,可是没跑几步,就被血媚投掷过来的剑狠狠地刺穿了胸膛,死不瞑目!
血媚一身红衣,在人群中间不断屠杀,就像一朵长满了毒刺的罂粟,在血泊中绚丽开放。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人都死了,血洒满了院子,原本雪白的地面都变成了鲜红的色彩,血媚依旧没停下攻击,冲到花园里,把原本不属于自己家的梅树砍得七零八落。
那时已经漫天飞雪,梅花都开遍了,何其美丽的景色,可那不属于孙府,不属于孙家!不属于自己家的东西,再美也要毁了!
“放任凶手活在这世上活了这么多年,血媚!你有什么用!”血媚一边拼命砍树,一边谴责自己的无用。
“自己家的事还没解决,就想着儿女私情,父母的养育之恩,就这样抛之脑后吗!”血媚几次挥剑都差点刺到自己,却依旧不停手。
“血媚!人家都说了你只是不相干的人,你为什么就是忘不了?你就甘愿这样受伤,就这么低贱吗?”
挥舞着剑,挥洒着所有的委屈怨气,血媚自己对自己提问,自己思考这些问题。
“云邵,他只不过把你当作棋子,你就甘愿为他所用!最后就只是在他心里作为所谓的不相干之人!”
血媚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这么爱哭,这么容易哭。以前就算是到了绝望边缘或者死亡边缘自己都不曾皱一下眉,可是如今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几乎每天都会落泪。
“血媚!孙梦潭!在这世上你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没了亲人没了爱人,你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血媚自言自语,发泄似得拼命砍树,任由冰冷的大雪渐渐堆积在自己的身体上。
也许血媚没注意,在屋檐上,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正站在那里陪自己感受这刺骨的冷风……
云邵根本就没离开,反而一直跟着血媚,不知为什么,云邵觉得一定要将血媚带回去他才会有那所谓的安心的感觉。
皱起眉头看着疯狂发泄的血媚,云邵心里很是压抑。当他听到血媚说自己只是把她当做棋子时更是有点薄怒。自己何时将她看得这么低下?
听完血媚的自言自语,云邵竟会很伤心。孙梦潭,多么好听的名字,却因仇恨硬生生改了一个极其血腥的名字。
云邵只能看着疯狂的她一次次挥剑砍下树枝,一次次落泪。她问自己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云邵却心头一紧,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傻子才会做的事。
“若你真的忘不了他,就去找冰儿好了,让她帮忙,她肯定能帮你的,一定可以的……”血媚目光黯然地看向京城的方向。
一听到凌冰儿,云邵立刻打了个激灵。他不知道血媚之前离开梼杌堂时去干嘛了,问她她只会说去找凌冰儿了,可由于自己的偏激,每次她都会顺着自己说去骚扰凌冰儿了。
其实云邵从来就不相信,以血媚的身手,要一条人命何其简单?如果真如她所说去骚扰凌冰儿了,那么凌冰儿怎么可能还会好好的?
刚刚听到她说如果忘不了,就找冰儿帮忙,这么亲切的称呼直接说明了她和凌冰儿关系不一般。可忘记一个人是她自己的事,跟凌冰儿有什么关系?凌冰儿又怎么能帮到她?
过了许久,血媚终于累倒在梅花漫天的雪地里。云邵从屋檐上下来看着昏睡过去一脸泪痕的血媚,眼中尽是复杂。
“你究竟,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待血媚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看着自己居然躺在床上血媚很是惊讶,由于那会儿真的是精疲力尽了,直接倒在雪地里。还以为就这样冻死了,没想到居然躺在屋里。
血媚穿好衣服出门查看,之前满地的尸体已经全部不见了,血迹也没有了,只是满院的残花还在翻飞。
“会是谁呢……”血媚承认,她想着的还是那个人。
“还没被冻够吗?”云邵端着清粥看着侧过脸一脸不可置信的血媚。
“云邵……”血媚简直不敢相信云邵在自己面前。
很快,血媚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由惊讶变成了淡然。自己昨天才说过要忘记的。
“你怎么还没走?”血媚看着端着清粥的云邵疑惑道。
“我走了你就得死了,你该庆幸我没走。”云邵一点不客气地进了屋,也不去看血媚。
“那些尸体我帮你解决了。”
“那个女的呢?”血媚才想起来,当时王阮阮只是昏了,没有被自己杀死。
“和所有的尸体都丢去喂狼了。”云邵仿佛在诉说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血媚再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
“昨日差点被冻死,今日又想饿死吗?”云邵见血媚半天不进来,随即调侃道。
“你吃吧,我得还把州牧的事情解决了。”血媚说完抬脚欲走,却被云邵叫住了。
“等等!州牧是朝廷的事,你一个平民百姓,关你什么事?”
“人是我杀的。”
“你要怎么解决?”
“我说自首你信吗?”血媚转身看着他,听了这话的云邵差点打翻一碗粥。
“你疯了?还是傻了?”云邵抬眸看着血媚问道。
“我好的很。”血媚语气目光依旧平静。
“你这是去送死。”云邵恢复了不紧不慢的样子。
“你怎么能肯定?万一我就死不了呢?”
“是吗?”云邵挑眉。
血媚再也没有停留,离开了房间,留下云邵一个人百思不得其解。
血媚并没有出门,只是用信鸽送了一封信,以后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收拾家事,将不该留的扔了,将该留的好好放好。
对于云邵这个不速之客,血媚倒是随他意,他玩他的,自己做自己的,即使住在一起却又井水不犯河水,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
夏紫莜的葬丧终于快要结束,逃跑计划也才刚刚步入重点。凌冰儿以最后缅怀夏紫莜的理由将所有人调离储秀宫,没多久林靖宇也来了。
然而凌冰儿一群人正坐在储秀宫商量逃跑路线,却突然被一只信鸽打断了话题。
“这儿怎么有只鸽子?”凌冰儿跑过去捉住了鸽子,取下了鸽子脚上的信封,看到了血媚的字迹。
“诺,血媚姐的,这件事应该你管。”看了一会儿,凌冰儿将信筏塞给了一脸疑惑的南宫觞。
夏紫莜和林靖宇对视一眼,也是好奇。
南宫觞接过信筏,慢慢皱起了眉头,不过后来思索片刻,却又只是笑了笑。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啊?”凌冰儿坐下来撑着脑袋看着南宫觞问道。
“如果交给你处理,你会怎么样?”南宫觞反而笑着问凌冰儿。
“帮亲不帮理!”凌冰儿调皮说道。
“我也是!”南宫觞莞尔一笑。
“那么那个州牧怎么办?”凌冰儿问道。
“那个州牧早就想换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要不是现在提醒,或许就该忘了。”南宫觞摸摸鼻头。
“这样的话,那么州牧这个职位不就空缺了吗?还有,你怎么跟百姓交代啊?”
“朝廷从来不缺能人,缺了,再补上就好了。”
“至于交代,血媚的宅子,不就是他最好的罪名吗?”南宫觞邪肆一笑,凌冰儿还是第一次看到南宫觞的这一面。
“看你那表情。”凌冰儿捏了捏南宫觞的脸。
“呵呵,先商量现在的事,一会儿,我再写份圣旨就好了。”南宫觞摸摸凌冰儿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