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周一与起床气
曾怡
周一,当闹钟在我耳边响个不停,我按了几次手机都没把它按掉,我气愤的从床上坐起来,睡意全无。然后一把拿过手机,把上面的闹钟恶狠狠的关掉。
俞青曾经和我说过,要是非要总结我的缺点,那就是起床气过盛,所以他不敢早上给我打电话,也不敢半夜给我打电话,有一次我们计划要去方特玩儿,前一天晚上,十点多我都已经睡了,他给我打电话问我明天要吃什么,我当时气的把电话关机扔在桌子上,然后继续睡觉。
没心没肺的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开机以后短信QQ像一堆炮弹一样轰炸而来,我才想起来,要去方特,就那一次以后我们冷战了好几天才冰释前嫌,但后来俞青就没在晚上给我打过电话,早上就更不可能了。
我在床上愣神了好久,我总喜欢早上醒来后坐在床上想一些事情,从初中的开始吧,那个时候,每次起床都呆坐一会,想乱七八糟的事情,譬如幻想学校是豆腐渣工程,自己倒塌了,再譬如幻想我上学的路上被绑架了,后续省略几千字的跌宕起伏磨难经历,最后被治安叔叔救了出来。总之最后,我总会在看表的时候惊叫一声,然后上学就迟到了。
“大小姐,还愣神呢,赶紧起吧”若白刚从外面回来,拿着脸盆和洗漱用品。
“怎么不在宿舍厕所洗啊”我边穿衣服边问若白,她正撅着屁股收拾着床铺。
“嗨,别提了,丽丽在里面吐呢,昨儿半夜回来的,早上起来就吐去了,我就去楼里的公共洗漱间了”
“又喝多啦”
“可不嘛,说不听”若白把被子叠好,床单弄平整,转头看了我一眼,无奈的说道。
“不行我不能和你说了,我得赶紧洗漱去了”我穿着拖鞋,开始找水壶,找了半天才想起来,昨晚把壶摔在热水间了。
于是我风风火火的冲去热水间,当着一群人的面,从围栏里拿出了那只破碎的壶,那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像在抗议我隔了一晚才来救它。
回到宿舍,若白已经出去买早饭了,走的这么早,估计是找周燎去了吧。
我拿着若白的那个淡粉色的水壶,上一秒还在心里暗暗吐槽着若白的粉嫩少女心,下一秒就到处的找水卡了,我找完桌子上,找枕头底下,牛仔裤的兜里,结果都没有。
说是水卡其实也就打水的时候叫水卡,吃饭的时候叫饭卡,去学校超市里买东西的时候也可以叫购物卡,反正它就是一张有钱的卡。现在它不翼而飞,让我很惆怅。
“呕,咳咳”我听到厕所传来一阵干呕和咳嗽的声音。
于是我敲了敲厕所的门。
“丽丽,借我水卡一用,我的找不到了”我贴着门喊着,声音从白色的油漆门上反弹回来,有点瓮声瓮气的。
“咳咳”门里依旧是咳嗽的声音。
“丽丽?能听到吗?”
“在我包里,你自己拿吧”隔着门我能听到她的声音幽缓而虚弱。
“你没事儿吧,丽丽,丽丽?”我“咣咣”的敲了两下门。
“我没事儿,喝了点酒,你快去打水吧,别迟到”她的声音又像往常一样,平淡且带着冷冷的冰霜感。
“嗯,那你没课,好好休息啊”
走到桌子旁,打开她那款限量的burberry,,最上面放着她的卡,拿起卡片,我发现下面放着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出于好奇我拿起来短暂的研究了一下,我看了看上面的英文,类似于止疼药的字样。
我回头看了看厕所,门还关着,里面静静的没有了声音。
我耸了耸肩,拿起水卡,抄起若白的壶,又风风火火的向门外走去。
命运由一条条鳞次栉比的生命序列堆叠而来,放眼望去,每个生命体本身却显得杂乱无章,如同一条又一条五彩的丝线,轻盼间韶华易老的回望总是格外脆弱,生命里被冠以锦缎之名,充满华彩的那些片段,却总在不经意间就被扯断,在庞大的序列中被抽出,在轮回中被蒙上一层细细的灰尘。
周而复始,我们都是如此。
我无意间看到了尤丽的那个药瓶,我不知道这药瓶里的药片是干什么用的,我也没多想,我总是那么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