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没病,阴暗大牢
泉弈在一旁站立,淡定回到:“盛二小姐被皇上暂押大牢,下令彻查此事。”
言墨倚在榻上并不言语,修长的双手握着空杯,缓缓转着杯沿温润无声。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言墨忽的就放开一笑,满眼的愉悦自在,吩咐到:“那宴上的画可还在?有空去将它取来。”
泉弈默默退后一步点点头:“是。”嘴角一抽,眼前这个笑得自得的男子真的是他主子吗……常年都不见他主子如此自在的笑一下,这么突然他有点接受不了……还有那画居然也要收了,真是……
言墨瞥他一眼:“想去暗室陪陪泉城?”
泉弈瞬间摇头。暗室那样的地方他去过一次就够了!他再也不想去第二次了!泉城不用他陪!让他自己好好享受一下办事不利的“奖励”就好了……
转身拿过来一个信封,双手递上,声音正经:“这是陆公子昨日派人传来的。”
言墨翻了翻将信封看了个彻底,没发现其他,才拆开将信抖正,一行行看到底,又是一笑。看来最近有趣的事不少,琅东城该是热闹了。
随手将信放在香炉中化为灰烬:“近期吩咐醉香楼将十坛子的槐云酿备好,一品阁也备了。”
泉弈一顿:“陆公子要回来了?”
言墨眸中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回来成亲了。”
泉弈一愣,随后并不多在意。
陆宗白,镇国大将军嫡子。从小在城中养得细腻,一点不随将军的粗犷有力,生得一个好身段,又是风流倜傥,就是个满楼红袖招的主儿。
家中人实在是管得烦心,近年便让他随将军在边塞锻炼,这回竟是回来成亲了?以陆宗白那放荡不羁的性子,估摸着被抓了什么辫子威胁得不轻。
微一愣:“那盛二小姐……”
言墨手指轻抵唇边:“刑部近来闲散人员多了?”
泉弈点头:“属下明白了。”这便是要保她。
“收拾东西,去南院。”
“是。”
刑部大牢。
盛峦鸢随着禁军一点一点进入。
整个大牢呈半地穴式,除了有的牢内高处一个小窗口透出一点稀稀拉拉的光线外,基本上就是阴暗潮湿。
牢内的犯人一见有人进来,纷纷站起到门口。盛峦鸢看过去,眸光渐深,眉头紧蹙。
能被押入刑部大牢的人,都是身上背着人命的。大部分囚服被打烂,混着血混着地上的泥,蓬头垢面。
或者手铐或者脚铐,笨重的玄铁随着起来的动作摩擦地面,哗啦哗啦响。犯人有的年龄已大,有的中年,最多的却是青年,毕竟这个年纪大都冲动。
年老的看有人来了也并不过来,因为知道没人会来救他们。那些青年的则双手抓着铁杆两眼放光。
万一是家里人来看自己呢?万一有人来救他们呢?万一呢?看着这么一个精致的小姐过来,有的满脸失望,有的眸放狠光,有的甚至淫秽本性全露。一点一点目送盛峦鸢朝着更深处走去。
这里面的,全都是这个社会的最底层人物。也并非全都是本性邪恶,她更相信大部分是被生活所逼,误伤误杀,被其他所引导,一时头脑发热误入歧途。毕竟这个年龄的都有家庭有孩子,如此的现状估计是他们最不想的。
可他们还是进来了,进来这个地方,一辈子就这么希望着绝望着周而复始,然后等死。
这个半地下的大牢,是琅东城最阴暗的地方,埋藏着多少的白骨。可外面的人又干净在哪?哪个双手上不是沾着鲜血?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
现代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封建的古代,这个草芥人命的时代。
盛峦鸢放慢脚步,将每一个人的神色状态记在脑中,抿唇不知在想什么。
绕过一个拐弯,盛峦鸢忽然发现一个角落之中盘坐着一个女子。天蓝印花粗布的衣服,是普通百姓妇女常见的样式,可却是分外的干净。
女子背对着她,头发挽在脑后一个单调的髻,也是妇女的样式。她背直挺,听到动静也并不起身过来,就像是在练功一般把所有一切隔绝在外。
能在这个大牢中保身的,也绝非寻常人。
看过一眼便离开,盛峦鸢跟着前方的人走进一个单独的牢房。
牢房看样子是在最深处,一道铁门四方定在墙上,过去之后再向前走一小端,竟是还有一个小门,里面三方都是石壁,阴暗得甚至是让人看不清全部。
盛峦鸢挑眉,这还专门是给她准备的vip套房?真是谢谢啊。
禁军看她进入后便出去将门锁上,一句话没留。
盛峦鸢仔细打量。黑是黑了点,其实石壁上还是有几个烛台的,只是没油。地上一层干稻草,靠墙一个石床,也还算干净。
行了,这两天可以在这里断绝外界的一切干扰,好好休息想想了。从穿越以来的事情以及,将来的准备。
都给了她这么一份“大礼”,以后她不好好养精蓄锐如何对得起这些算计?如何对得起她重活一世。
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
盛峦鸢坐在石床上背部笔直,眸中闪着的光竟是如此灼人滚烫!骨子里的傲气此刻丝毫不掩饰,昂着头似是睥睨天下的姿态。
此刻她还不知道,这一切只是异世的开头,有趣的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