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十三剑
粗眉大眼的汉子神色慌张地跑进一处打铁铺子,那铺子位于闹市之中,占了街尾的两间铺面,供应的铁具齐全,手艺又好,收费合理,生意倒是不错。
铺子里挂着各色农具,还有一些粗胚的长剑或者其他兵器,品种齐全的紧。
炉火熊熊燃烧着,周围的墙壁和地面被炉火熏得黑乎乎的,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正拎着一块毛胚正在炉火中灼烧。
那汉子进了铺子,也顾不得其他,就问打铁的那个中年人比了个手势,问道:“老大回来了吗?”
“大爷在里屋。”
那汉子闻言一喜,抬脚就向后面的院子而去。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后院一排房间其中一间,掀开房间里唯一一张木床的床板,竟然露出一个入口。
大汉显然很熟悉这里,掀起下摆就顺着地道下去。
那入口虽然小,但是地道之下空间却特别大,地道曲曲折折,复杂无比。
汉子步履轻盈毫无声息,就像一道鬼影一般掠向地宫深处。
巨大的墙壁雕刻着十三把长剑,长剑凌厉无比却又被一双骨质芊芊的手操控着。
这里竟然是江湖中令人闻丧胆的十三快剑总部!
谁能想到死神的栖息地就在他们温馨生活之下,距离他们不出十米。
一个面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年人坐在那把最上面的剑剑尖之下,他的腰间挂着一块与昭歌手中一般无二的玄铁牌,而和她那块不一样的是这块牌子背后标着的是一。
“老大,老三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他是不是被人困住了?”汉子一跃。
“困住?”剑一冷笑一声,“若只是被人困住也是好的,我就怕是他的血都冷了多时。”
“谁能杀得了老三?”
“他的身手再好又怎么样?我早就告诉过他不要小瞧任何目标,这次出事也是他迟早的下场。”
“可是他毕竟是老三。”
“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是有一点我却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人渣也是我们十三剑的一份子,”那男人站了起来,他手中的长剑被挂在他的身后,“把他们几个全部叫上吧,杀了十三剑的人,我们总要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十三快剑?”
长剑出鞘犹有声,暗黑中取人性命的长剑又如何呢?
惨白的月色下,倚红楼里几个厢房这三天接连被人包了下来,很快厢房里就传来女子的娇笑声与男子嬉笑的声音,透着几分淫靡。
春色无边。
“哎哎哎,你怎么还这么一副样子?我可是都付了钱。”昭歌端起一杯酒,一口一口品着,神色惬意极了。
“一次性包下我近一半的房间,小老板你也是财大气粗。”
叶九顷到了还是不放心这人,就算他已经在房间布下了阵法,但是万一十三剑中有精通阵法的存在,在昭歌的生死上他不能冒一点风险。
至少在他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之前。
嘴硬心软,傲娇别扭,昭歌十分淡定地在心中给这人贴上几个标签。
“他们会上当吗?”
“不知道,不过我们本来就不指望他们会上当。”
“来了。”昭歌的话让叶九顷略一诧异。
这人对暗杀这方面竟是出奇的灵敏,他难道在黑暗中生活过吗?
叶九顷按耐下心中的好奇,拿起杯子,脸上温和的笑容像是欺骗世人最好的伪装。
“来来来,再来喝一杯嘛。”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坏死了~”
层层叠叠的帷幕被布置在倚红楼各处,光影交错之间熏染一派绮色旖旎,声声歌舞无休无止,彻夜长欢,长欢无极。
“客官,你要的茶水。”小二提着水壶敲响了尽头那个最安静的房间。
“进来吧。”中年人的声音带着几分释然,朱红的镂花大门打开一条缝隙。
那小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长剑像是一条毒蛇般刺向那人。
这剑出现的太快了。
快得你刚刚看到剑光,那剑就已经顺着那条缝刺进房间里,如果开门的正是昭歌的话,她已经被刺了个对穿,,死的不能再死了。
然而剑二却发现他的剑上没有血,甚至没有刺中任何东西。
这怎么可能?
那到底是谁开的门?
他不可置信地推开门,却被一条条银色的丝线迎面兜住,一拉一拽就被拉进房间,原本打开的大门诡异地关上了。
房间里再无声息。
发生了什么?
潜伏在暗处的几人觉得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
没有人却自然打开的大门,还有那些银色的坚硬到连剑都无法砍断的细线究竟是什么?
而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就发生这片刻之间。
剑一在心中跳出两个字。
阵术。
这绝对是阵术。
该死,这个小厨子竟然会这么高明的阵术。
剑一知道,老二的剑法虽然称不上天下无敌,却也称得上江湖上一流的好手。
他的阵法竟然能将老二无声无息地用阵法困住甚至绞杀。
啊,他既然能在房间里布下阵法,他为什么不能在倚红楼布下阵法?
剑一紧紧地握住了他手中的剑。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杀手绝对不应该犯的错误。
无论是谁都不应该轻视自己的对手,特别是作为一个杀手。
如果杀手不能杀人还是杀手吗?
“鱼儿惊构了。小老板看来你的法子也不是很好用。”叶九顷端起桌上的酒杯,笑眯眯地喝了一口,他的神情享受,像是对昭歌刚刚那副运筹帷幄的反击。
昭歌却没有慌张或是其他。
他同样笑眯眯地又倒了一杯酒。
“急什么?这一切刚刚开始呢。”
“那我真是期待啊。”
剑一的手心慢慢见汗,他不断地在倚红楼四周打量着。
想要从周围找出阵法的痕迹,他很快就失望了。
耳边的男女嬉笑的声音不休,楼中的歌舞声依旧靡靡不休。
倚红楼的晚上和金陵城的其他红楼楚馆的晚上并无不同。
剑一向后一退。
他感觉背后一道冰冷的气息划过他的脸庞,就像被毒蛇的舌吻擦过。
剑不可控制地挥了出去,同时他的身影终于暴露在倚红楼靡靡的琦色灯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