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与素言决裂,沈婉君的策略
柴房内,允儿扶着素言坐到一旁的干草堆上休息。
那堆干草堆就是允儿的床,自从沈婉君和允儿来到这后,除了主持,便是素言会善待她们两人,其他的姑子听说沈婉君是因为婚前不洁以致被退婚的女子,都避之唯恐不急,人人都带着唾弃轻视的目光看待她们,她们的生活好不到哪里去。
开始的时候,沈家捐了部分银钱到寺里,生活过的还可以,至少住的是干净的厢房。时间长了,大家发现沈家从未来过人看望她,也知道这位大小姐在宅中是不受待见的,于是莫离作为监寺,以厢房不够为由,将沈婉君主仆二人赶到柴房。
允儿睡得干草堆,上面只铺了一层麻布作为垫子,而沈婉君也好不到哪里去,两根长凳垫上一块木板作为床,允儿在上面垫了厚厚的干草,以免床板太硬,干草上铺了一层薄薄的布,而被子已经是破了又补上的,里面的棉花已经散了,结成一团一团的。
沈婉君对现在的环境也并没有太在意,以前在战场上,什么地方都能睡,现在这里至少还有个勉强算床的地方。
允儿刚扶着素言坐下,素言便疼得吸了一口气。沈婉君看到她双手抚在腰上又不敢用力触碰,便走过去揭开她的袍子。素言见状,死死拽着袍子不愿被揭开,但是一用力便疼得直淌汗,她也不敢哼出来,只得忍着,无奈实在抵不过沈婉君,只得看她把袍子揭开,露出腰。
素言袍子下隐藏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几乎没用一块好肉,还有些地方破了皮,渗出血迹,有些地方一看就是旧伤,已经结了痂。
“素言,你怎么伤成这样?平日看着都好好的?”允儿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素言苦笑。
沈婉君见她这样,大概也猜到七八分,说道:“没想到出家人天天念佛吃斋,竟也有如此狠毒的时候。允儿,我们这里有药吗?拿出来给素言擦上。”
“小姐,你忘了,当初你和奴婢被赶到这里的时候,身上的行李都被莫离师父拿走了,说是佛门重地容不得俗物。”
怪会找理由的,沈婉君合上素言的袍子,说:“没关系,君国寺后面有座山吧,明天我们上山去走走。素言,你先忍耐一晚上。”
“啊?是。”允儿不知道沈婉君想做什么,可是当初沈婉君将她从马夫手中救下的时候,她就发誓要一辈子忠于沈婉君,所以也没有多想。
一旁的素言却急了,“沈姑娘还是不要去的好,万一监寺师叔发现了,那还得了?”
“我想经过今晚我死而复生的事情,他们暂时不想靠近柴房了吧。即便他们来了,也能耐我何?当初我到君国寺是以客人的身份来的,若真敢对我怎么样,早就动手了,何必在住处和吃食上动手脚,却不敢对我动手。”沈婉君分析道。
听了这话,有些惊讶,从前自家小姐只知道一味的忍让,无论寺里的姑子如何对待她们也不敢反抗,以至于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转念一想,若她们真的无视莫离,若莫离把怒气撒到素言身上怎么办?于是有些担忧的说:“小姐说的对,但是素言素来与我们交好,到时候一定会把气撒到她身上的。”
“素言,你信我吗?”沈婉君看着素言。
素言本也是苦命之人,也是善良之人,她虽然不知道沈婉君要做什么,但是却相信面前的人不会害自己,于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今晚委屈你了。”
柴房院子外,虽然闹事的姑子已经撤走了,但是还是有一两个姑子借故路过,侧目观察着柴房里的情形,就等素言出来好拉着她接受“惩罚”。
柴房房门突然被打开了,素言被允儿给拖了丢出来,允儿骂道:“亏我家小姐平日善待你,原来你竟是过来做说客的,你要真信服你们监寺,尽管信好了,如今小姐已经被你们打压如斯,竟然还惦着要她的油水!”
素言也极为配合地带上谄媚的笑容,配合说道:“允儿姑娘,我家人真的需要接济,你家小姐再怎么说也是侯府千金,从家里拿点银钱不过是一封信的事。”
“不要再说了,素言。当初以为你是好人,如今看来,真是看错你了!”说罢,允儿嘭一下关上了门。
“允儿姑娘!别这样啊,你们!”素言敲了半天没有反应,生气地踹了一脚柴房门才悻悻地离开。嘴里还说着冷血、无情之类的话。
一旁观察着的姑子见状早在心里笑开了,心中对素言轻视了几分,看她那落魄样,也失去了找她出气的念头,转头回去把刚才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了莫离。
莫离听了虽然奇怪沈婉君的前后不一,但也没了用素言威胁他们的念头。
柴房内,允儿透过窗户看着素言离开,那些在外面徘徊的姑子也反常地没有对素言怎么样。
“小姐真是聪明,竟然想到素言和我们决裂,便没有威胁我们的筹码,那些姑子也对她失去兴趣。”允儿感叹道。
“不是我聪明,世事如此,太过亲近便被视为一党,他们不敢动我,但是素言不同。以后在人前,还是要和她保持这样疏离的关系。”
“是。”允儿觉得眼前的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这样的小姐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保护身边人,让人很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