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成和杨书婠离开了大司空府。

一路上杨书婠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马车停在了晋王府前。慕容成亲自扶杨书婠下了车。

“我答应你的事都做到了，你答应我的哪？”

慕容成只是看着杨书婠，浅浅一笑：“你确定要我在这儿说。”

杨书婠当即白了慕容成一眼，随后便径直向府中。

慕容成见状，也跟在杨书婠身后进了晋王府。直到走至内院，杨书婠才停了脚步：“现在，你总可以说吧。”

慕容成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才低声说道：“这一次，你恐怕要亲自去一趟金陵了。据我安插在金陵的探子来报，子明他好像忘了一些事。”

杨书婠看着慕容成，一时竟有些发愣，片刻后才缓缓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是我派人困住他的本来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结果他逃跑被发现，那些人下手又没个轻重，伤到了脑子。所以，他可能忘了一些事。”

“什么？”说实话，杨书婠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慕容封失忆了，那他会忘记自己吗？不，他不会的，他怎么忍心，怎么舍得。

杨书婠不在说话，脸色一阵苍白，她紧紧咬着下唇，直到问道淡淡的血腥味，才松开。

“你别这样，我看了心疼。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总是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慕容成看着这样的杨书婠终究狠不下心，于是放缓语气，极尽温柔的说道。

可杨书婠却只是看着慕容成冷冷一笑：“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如果是，又让我拿什么来去爱你。什么时候，你也变成了这样以爱为名，去伤害别人。”

慕容成听杨书婠这么说，一瞬间只觉得莫名的脑火，那种被人看破一切心思的感觉，就像现在赤裸裸的站在人前一般，很不好受。

于是慕容成故意说道：“你未免太自信了，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你。”

这一回，反倒是杨书婠不明白了：“那你是为了什么。”

“我说了，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自古江山美人不可兼得，他想要的未免太多了。美人既然归了他，那江山就只能是我的。”

杨书婠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一瞬间只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样的慕容成还是当年那个惊才绝艳的天下第一公子？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明明是一个人，却有如此截然不同的两面。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想不明白，永远也想不明白。

“从前，你根本不想要这个天下的。”

“你也说了是从前，人嘛，都会变的。”

慕容成如往常般儒雅一笑，看着杨书婠。可是不知为何杨书婠却觉得，这个笑容恍如隔世。

“你确实变了，这么多天，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罢了。”

看着杨书婠逐渐暗下的眼眸，慕容成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杨书婠已经离开。

只是耳边传来了她的低语，那么的不真切：“我会亲自去一趟金陵，至于你好自为之。我不想你越错越深。”

“好自为之。”慕容成重复着这四个字，忽然一笑，“你怎知有些路一但走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但愿我不会下地狱。”

其实，慕容成不知道，杨书婠虽然那般说，可慕容封重伤一事她心中并没有半分责怪慕容成。

因为她知道慕容成从来都只是不争而已，他若真下定决心要杀一人，那那人便绝无活下来的可能。

所以她相信慕容成并不是有心要慕容封的性命，他或许真的只是想给慕容封一点教训，只是最后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