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捧着一杯果汁，静静地坐在树下，听着同学交谈着，百无聊赖。正在出神，旁边的一个女生用手肘碰了碰她，秦时回过神看着她。

女生朝不远处扬扬下巴，“那就是我给你说的温心，听说是个不详的人。她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最近她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失踪，因此学校压力才这么大，一边安抚亲属，尽力封锁了消息，一边专门请了人来调查。”

“可哪有不透风的墙。这次学校借着欢迎大一新生的名义让我们三年级也参加。说的好听让我们这也阅历丰富的高年级同学多开导开导学弟学妹，实际是想通过三年级的说辞来澄清责任。要不是四年级的人大都离开了学校，还轮不上我们咧。”

秦时顺着她的目光瞧过去，一个穿着浅绿色衣服的女生一个人坐在水池边，灯光清白，显得有些落寞。秦时收回目光，低着头，晃动着玻璃杯，果汁折射着从舞台上洒下来的灯光。

秦时喝了一口果汁便放下来，觉得不如水果的味道，扭头对着女生说：“静诗，我去趟洗手间。”

“嗯。”

秦时慢慢踱步到温心身旁，似是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毫无生机，痴痴地望着粼粼的水面，丝毫没有注意到秦时。秦时路过她身边，心下迟疑脚步一顿，她身上有一种熟悉的味道，腐烂危险，尤其是裙角的血迹，让她对这个人莫名的反感。

秦时双手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孤傲，哪有一点学生的朝气。捧点水拍了拍脸，掌心的茧渐渐软了。衣袖向后扯，露出手腕处的疤痕。

秦时的动作一顿，慢慢将左袖挽起，完全露出那条狰狞的疤痕，就静静的亘在手腕处，像是要汲取她的血液。慢慢握紧拳头，闭上眼睛却是泼天的血红，还有那只穿过胸膛的手臂，只是视角转换，它的主人却变成了温心，邪邪地笑着。

听到有脚步声，徒然回过神，慌乱地将袖子捋下，眼神有些慌张，却很快恢复镇定。

秦时整理好衣服，转身看到杨晓暮走了进来。散着的头发微卷，一身玫红色的裙子，恰到好处的妩媚，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高人一等的倨傲。

杨晓暮看着秦时，眼神永远带着不屑与鄙视。秦时反而愈发不在乎，眼神清冽孤傲，无视她准备离开。

杨晓暮从她身后抓住她的肩膀，向后退步转身，想要压制住秦时，秦时向后一瞥，脚尖一转，弯腰从她身侧逃开。顺手抓住她的手臂，朝她后背踢去，杨晓暮重心不稳，向前倾去，秦时顺势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在洗手台上。

“你够了！”秦时冷冷的说道。

杨晓暮从镜子中看着秦时，轻哼一声，突然打开水龙头，伸出手接住一些水随后猛地向后打去。秦时下意识地收手撇过头，杨晓暮一个拳头挥过去。秦时侧身抓住她，往自己身侧一拉，抬腿用膝盖击到她的小腹。

杨晓暮吃痛，秦时又向前一步，反手将她擒住，再退步将她撞在墙上。

杨晓暮咬着牙，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秦时凑到杨晓暮耳边小声说道：“杨晓暮，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秦时指尖划过她的脸，指腹有茧，惹得杨晓暮很不舒服。“秦时，你别太得意了，总有一天你会重重地摔一跤的！”

“是吗？不过有你杨大小姐给我当肉垫也不吃亏啊。”

秦时放开手，冷冷地看着她，杨晓暮咬着唇不说话。

秦时见她安分了，洗了手就离开了。

杨晓暮看着秦时的背影，揉了揉肩膀。

“秦时，你当真要这样吗？我才不信你那鬼话，屁的只是好玩而已！”

秦时脚步一顿，并不说话。

“两年前你留下烂摊子悄无声息地离开，若不是我跟着你转学，你秦时怕是永远不会再记得闫竹生和杨晓暮是谁了吧。”

“我记不记得与你无关。”秦时快步离开。

杨晓暮重重叹口气，突然转身一脚踢在墙上，留下一个黑印。“你秦时还当真是无情。”

秦时出去转了一圈刚好遇见夏宇，黑色的休闲裤，白色的长袖衬衫，黑框眼镜，眉目疏朗，眼前这个大男孩总给人很干净的感觉。

“我刚才看见杨晓暮了。”他的声音清澈，就像微风拂过细草河岸，又如三月瓦上生烟雨的温润。

秦时点点头。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但是我总感觉杨晓暮有时对你并没有恶意。”夏宇瞧见了秦时贴在脸侧的刘海，掏出纸巾细心地帮她擦干。

秦时很配合地歪着头，抬起眼皮盯着夏宇晃动的手。“我知道，只是‘不良’这个头衔不太适合她。他父亲曾经找过我，希望让我远离她。杨家本来都不干净，可是为人父母的都不想让自己的儿女卷入纷争中，我也乐于做个坏人。”

夏宇眼神闪烁，当真只是因为不良吗？

“那你呢？”

秦时向前走去，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转过头看着他，样子有些野气。耸了耸肩说道：“小爷可是从小都孤单一人，孑然一身的，怕什么。”

夏宇哑然，她整天用的都是什么词啊。跟上两步，拉住她。摊开手心，一条浅蓝色的水晶手链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闪着微光，映着他眼如星辰。“前几天你不说你的手链丢了吗，我就找人给你做了一条。”

夏宇见秦时呆呆地看着自己，丝毫没有反应，便主动拉出她的手，帮她带上，浅浅一笑：“很好看。”

秦时回过神，咳了两声，转过身。“说谎话也不怕遭报应。”

她的手，实在算不上好看，还有很早以前的深深浅浅的伤痕，就算能力恢复也没办法愈合之前的伤口。

“我是说手链。”

“······”

“开玩笑的，你今天很好看。”

秦时瞧着手链，想着夏宇不会被她带坏了吧。欲盖弥彰地拉了拉衣袖，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