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降异数
雨下了好几天了,院子里的海棠花一夜间开了又谢。嫣红的花瓣落在地上,和着泥巴被雨水浸润。雨水沿着屋檐滑落,串成一条银线。
一个中年男子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焦急的听着屋里的动静。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产婆急切的催促声,让他心慌意乱。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突然间一声嘹亮的啼哭让他心中一喜,产婆推开房门,脸色似乎有些难看,“恭喜老爷,是个千金。”
男子欢喜的接过温热的襁褓,女婴含着手指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这个孩子,好像能读懂他的心思似的……
男子忽然想起自己的夫人,急切的问道,“夫人呢?夫人怎么样?”
产婆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夫人,夫人她……已经去了,这孩子是个难产儿。”
男子的瞳孔猛的放大,不可抑制的冲进房去,“娘子!”
床上的女子面容安详,再也听不到心爱之人的呼唤。
男子看着她清秀的面容,像是略有些痴狂,“娘子,我们的孩子就唤作雨棠吧,你还记得么,当年我就是在海棠树下认识你的……”
小雨棠在他的怀抱里,忽然咯咯的笑了,男子爱怜的看着她,“司雨棠,但愿你长大后能像你娘一般。”
三年后。
司父从镇上出诊回来,却在路边遇上了一个酒肉和尚,和尚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您可有事需要老夫帮忙吗?”司父打量他许久,确定素未谋面,更不知道此人姓甚名谁。
和尚哈哈一笑,拿出一条红绳,“您悬壶济世,但厄运缠身,特来提醒,是否家中有一女童?”
司父诧异的看着他,道,“小女今年才不过三岁。”
“和尚我敬仰先生的为人,此女为水火命格,命格异数,必将遭遍千劫,这条红绳可保她活过十八,请先生收下。”和尚把红绳递给司父。
司父听到这和尚如此说自己女儿,心中怒意横生,“和尚休要无礼,自家女儿父母最为清楚,哪里会有命格异数之说,休要败坏我女儿清誉!”
和尚微微俯下身子,毕恭毕敬,“先生不信那和尚也没有办法了。”
司父径直离开,走了没多远,就听见同村的李四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司大夫,你家着火了!”
司父大惊之下,果然看到远处天上好像有滚滚青烟,心下大乱,忙跟着李四冲到了村里,村民们围着着火的房子议论纷纷,爱嚼舌根的长舌妇也在七嘴八舌的议论。
“你们为什么不帮忙救火?!”司父大声喊道,村民们一看是司大夫来了,都让出一条道来。
司父顾不得自己,冲进了火海之中……浓烟滚滚,看不清什么,他痛苦的在屋里摸索着,房梁塌了下来,他只感觉意识也渐渐丧失……
众人在外面指手画脚的议论纷纷,突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过后,天降瓢泼大雨,火势逐渐熄灭。
一个和尚戴着斗笠,笑呵呵的走进这间房子,抱了一个婴儿出来,最令众人诧异的是,孩子居然分毫未损……
他走的时候,所有人都听到他口中不断重复的那句话,“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