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扯着自己的衣裙发出撕裂的声响，一边柔声叫道：“爷，你不要这样着急嘛…”

顺手将桌上的茶杯一个个杂碎，把一切能推动的东西都掀翻在地，声音也越叫越大。

我手上不停，耳朵却仔细分辨着门外的动静，那人似乎终于受不了了，抬脚离去。

我在门口蹲了半晌，确认他没有回来的迹象，才长吁了一口气。

这场戏，演的姑奶奶我快累死了，还好机智如我，才能化险为夷。

不过我如此深谙床第之事并非是经验丰富，不过是从前齐殇的春宫图太多了，而我恰好又看到了而已，但我发誓只看过一卷，真的，只有一卷……

小尾巴一脸尴尬的坐在床上看着我，脸烧成了红虾子。

我咳嗽一声，道：“咱们分开走，你从正门，特别注意身后，让你小安哥帮你甩掉他们，然后安排他回府善后，咱们还是曲水河畔见，我有话同你说。”

他点点头，正要离去，却又回过头看着我，愣了片刻，脱下了青色的外衫递给我，道：“穿上吧，别着凉。”

然后便匆匆离去。

我捏着那衣服，有淡淡的酒味和冬梅的香气，大约是屋子里的熏香，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味道混在一起，竟是莫名的契合。

我甩了甩头，摒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从暗门穿了出去。

依旧坐在曲水河畔边，看着东流的江水，也不知道小尾巴有没有甩掉二皇子的人。

“阿水姐姐。”

我抬起头，看见小尾巴在月色下缓缓向我走来。

我对他笑了笑，道：“你们俩真笨，就那么点人，也要甩这么久。”

他并不回答，只是看着我说：“你不是有事要同我说吗？”

我理了理思绪，却还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问他：“除夕夜怎么不陪家人？”

他转过眼看着水流，淡淡道：“自从母后殡天，父皇就病了，连除夕也都让我们自己在府里过。”

我惊讶于他并没有刻意回避身份，有些疑惑的望向他。

他笑了一下，说：“你不是早就猜到了，我又何必再装腔作势的隐瞒呢？”

“好了，换你解释解释，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思索了片刻，道：“你今日宴请的那两人并非真心从你，他们是你二哥派到你身边监视你的。”

他沉默良久，然后说：“阿水姐姐，你说，琢磨人心怎么那么难。”

“杜家兄弟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却原来是骗我。”

“二哥在所有兄弟中对我最好，原来也是骗我。”

“所有人，都在骗我。”

“唯有你和小安哥。”

他看着我，眼里有些意味不明的东西飞舞着。

“唯有你们，从头到尾都在帮我。”

“这个世上，我能信的，只有你们了。”

我本能的避开他的眼神，轻声道：“小尾巴，你听我说，我今天做的这一切不仅是为了告诉你他们不值得信任。”

“最重要的是我尽力维护了你们之间的承诺，只要他们还觉得你是信任他们的，你就可以利用这其中的关系扳倒你二哥。”

他有些挣扎的道：“扳倒二哥？不…我不想…”

“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我打断他，继续说：“你说要守好埋葬你娘亲的土。”

“小尾巴，东宫太子这个位子是皇后娘娘给你的，现在她走了，你得把它坐稳了。”

“我…我只是不想伤他性命。”

他坐下来，抱着膝，蜷缩的像个孩子。

我嘲讽的笑起来，对他道：“放心吧，你二哥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扳倒他的事得慢慢来，急不得。”

他深吸了口气，抬眼看着我：“我该怎么做？”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夺兵权。”

“权利天生就是用来巩固地位的，二皇子手握重兵，如今他故意派人到你身边，是什么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他的野心可不止是那座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