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蝉鸣里入睡
青语
晚风拂过发梢,我哭得像一个弄丢孩子的父亲一样,而事实上却是我这个老大不小的孩子失去了父亲,只不过这位父亲没有离开人世那么凄惨罢了。
事实上,那个回忆起来风花雪月其实无比平淡的小假山上的夜晚。只是这故事的开始。
谁也没法臆想,或许有一天我们长的更加拙壮,再次不小心停留在像那样华灯初上的夜晚,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翻出来再啃一遍,我想我会轻巧地一带而过,将自己置身成路人。
同时我无药可救的喜欢上了曾怡,是的,无药可救,毫不夸张我也毫不吝啬每当我在表达对她的喜爱时,这个从小伴我长大的姑娘,在我最失落的时候吻着我的脸告诉我,除了我那神经异常脆弱的母亲,我还有她。
我有十足的信心能和曾怡考在一所学校,我清楚的很我考试的时候没有发挥出十足的水准,我的第二个志愿是没有问题的,那恰恰是她的第一志愿,我能做的只有抱着我十足的信心去祈祷曾怡一定要发挥出自己十足的水准,果不其然,最后我们还是去了九中。
那个本应被我冷落的夏天,让我重新感受到那份来自金黄恒星的滚烫,灼痛我的眼、鼻、耳、手、心,唤醒我的感官,时刻提醒我要牢稳地攥紧这来之不易的爱情。
“日子”不像钟表走字儿,不会在电池枯竭的时候就停歇,它不在意你何时充电,仅是马不停蹄地拉着你向前,不管它是撕扯了你的伤口还是愈合了你的疼痛,确切的说,它不在意任何人,就像一尊抽象的神灵无人供奉,却又令人不得不无时无刻心心念念。
“月子”则是女人一生中一件不得马虎的事情了,它促使产妇生殖器官和肌体的恢复,确实是在生理和心理上都不可或缺的。却偏偏在那个本应开心的本应一起度过的暑假,曾怡随她母亲去了她姑母家,任务则是照顾她姑母的女儿做月子,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我从难以置信到不得其解,就这样我们共有的暑假时光,被剥削了大半。
我又挣扎着陷进了父母离异的漩涡里,不得不承认,这漩涡拉住了我,我吃力的挣脱还很坚信能从中脱身。
或许忘掉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个大胆的设想,思前想后,我败给了自己十多年的习惯,终究爱的越多恨得越多。
后来读书看到有人恨毒了气煞了竟能咬碎了自个儿的后槽牙,我一想,也差不多是这种感受吧,也说不定我还能咬碎自己的智齿,或者我那被人夸着好看的虎牙。
夏季傍晚的清风里,掺杂着不知是喜是悲的凉意,让人踟躇。
在每一个被热醒的夜晚,我扇着手中用棕榈叶精编的蒲扇,烦躁的把头发抓一抓,眼前一片黑暗,像个疯子般落寞。
半夜的蝉鸣能静人心,不知为何放在白天它们格外聒噪,夜半三更听起来却又显得十分静雅,像一个个念经的大和尚一样,好像能抚平我所有的苦楚,让我忘了支离破碎的家庭、嗜酒成性的母亲,我的呼吸渐渐平坦,躺在凉席上,眼睛感觉进了滚石沙砾,本想让泪把它们冲一冲刷洗出来,最后只是闭上眼睛,将它们埋得更深,确实我困了我累了。
曾经有个男人和我说“人该在该休息的时间好好休息,才能在该拼的时候扛起肩上大梁”后来他离开了我。
“该死的知了,叫个没完”我听到母亲房里传来没好气儿的嘟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