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能算是偶然，也不能说的是必然。

少年有些茫然的望着前面缓缓升起的那一把刀，既熟悉又陌生，或许他的师父面对刀客的第一出鞘时也应该是这样的感觉。

紧接着刀客僵硬的右手第一次触摸到自己刀之外的东西，而那把刀也第一次接触到不是刀客右手的另一双手。

刀迅然出鞘，刀客手中的竹竿也迅速的划过一抹残影。

“咔咔。”竹竿迅速的背漆黑的刀身划过，发出很清脆的声响、

但这个过程，少年一直未盯着刀，单单的他只是望着婴孩。

而婴孩至始至终也都是略带些茫然，更带些惶恐。

他望着刀身一点又一点蚕食着刀客手中的竹竿，蚕食着少年仅有的保护，他却无法阻止。

放佛下一秒，鲜血染红了红烛。

然，刀停在了刀客的脖子上，没有滑下，就连一根的头发丝都没有斩断。

回想以往，刀客还小的时候，那把刀刚在他手上的时候就是亲手划过那个男人的脖子，尽管他死的时候面带着微笑。

尽管，那时候他那苍老的手臂已经举不起这把刀；尽管，他死的时候不痛苦；尽管，那个夜晚鲜血已经浇灭了红烛。

“这不是我的宿命。”刀客突然抬头轻声笑道。

紧接着，那把刀挣脱了婴孩的手回到了刀鞘之中。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沾染刀客的血。

少年也没有对孩童做出任何的传承，有的只是少年眼眸深处的落寞以及无所知措。

“你？很喜欢刀？”过了许久，刀客才轻声对着婴孩道。

可孩童依旧呆滞着，眼中闪过一丝的泪痕。

慢慢的，他盯着刀客，点了点头。

“好吧。”刀客轻声笑了笑。

缓缓的，他拉着婴孩走了出去。

逐渐的，他们走出了小院，走过了那片的树林，走过了墓碑，直到他们走到梧桐树旁。

在这条路上，孩童一直的低下头，但他却感受到刀客右手的温暖，以及那种奇特的柔和。

这一步接着一步，眼眸之中带着的除了静谧，没有了冷漠。

而孩童却不敢看他的刀，也不敢看刀客的脸。

直到，他们走到梧桐树旁，孩童感受到他那奇异的静，也感受到静之外的那一抹动。

“当年，那个男人教会我，刀。”刀客突然间沉声道。

婴孩慢慢的点了点头。

“今日，我会告诉你，什么是刀。”刀客接着道

“刀，就是你。哈哈哈......”刀客慢慢的笑了起来，只是那种略带讽刺的笑声听起来很刺耳。

“你记住了吗？”刀客逐渐低下头去，俯下身子抱着婴孩笑道。

“刀。”婴孩突然间举起他手中的刀，点了点头。

“那我们回去吧。”刀客接着道。

只是，婴孩眼眸深处又升起了阵阵的雾气，这个男人每走一步，迎接下一步的更加的蹒跚。

当一步走过少年的岁月，头上的乌丝瞬间变成银发。

其实他不老，心也不老，只是他眼前，失去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