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盘算
一阵异常尴尬的沉默。
先不说奇洛,美妇的脑子里就已经泛起了惊涛骇浪。怎么可能,竟然有人说要领养奇洛。这就像美妇开始把奇洛当自己亲女儿看待一样,令人难以置信。美妇原以为奇洛永远永远,也不会被人领养。而且这人没有丝毫犹豫!
其实,美妇是不想让奇洛离开孤儿院的。很奇怪对吧?有这么一个麻烦的女孩,谁都想快点让她走吧。
可如果那个人是这位美妇,事情就不一样了。
她之所以在这个城市这么有名,多半是因为奇洛,城市里又不止她家一所孤儿院。都是因为她对“坏孩子却仍然那么好”才会这么有名。所以,她是在用奇洛衬托自己的伟大。
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讨厌奇洛。曾经也有人,想要领养奇洛,只是都被美妇用各种理由推掉了。
奇洛,只是成就美妇名声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奇洛自己心知肚明,可是有用么?她只有沉默。
用什么理由推掉吧,美妇盘算着。这种事不是干一次两次了,要不?这个家伙还要强来不成?(黑袍人宣布要领养奇洛之后,“先生这个称呼就变成“家伙”了)。
“您是不知道,”美妇说,“不是我不想交给您,而是啊……”
“这个女孩,被我命定了呢。”
清脆的而不失成熟的声音,如同河水静静地流淌而过。孩子们都有些沉醉了。
接着,他们再次震惊了:有两个人争着要领养坏丫头奇洛·伊万斯?而且是丝毫不让步的那种!
美妇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有些怀疑这是梦境。不过她很快得出一个答案:不管这是不是梦,都要把这两个强势的家伙“请出”孤儿院,并不能带走奇洛。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就算在梦境里,也绝对不行!
“嗯…先生……女士?”美妇试探问。女士抬手,打住了美妇的话,白色的袍子随风摆动,同黑袍人如出一辙。
“你是怎么找到的?”奇洛发现,黑袍人看见那个女人的那一刻,身上就散发出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怒气。有点可怕,奇洛想。
“就你可以找到,我就不可以了。?”白袍人头微微一偏,似是讥讽地看着黑袍人。
“哼,不过那又怎么?”黑袍人笑到,“你不一定打的过我,劝你放弃吧,呵呵。”
“你自己都认为好笑吧?”白袍人笑道,“你应该很清楚,她可能就是预言里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放弃?
“怎么,想打么?”
“时间定格。”“你来真的?”
现在我们终于关注到奇洛了。这很正常,因为现在那两个人正用看得奇洛眼冒金星的……魔法?!
况且,现在的旁观者中,就只有奇洛一个人可移动。而美妇等人,都僵硬着。连表情都定格了,如同栩栩如生的雕像一般。只是,着雕像也太逼真了。
所以,想不注意到奇洛也就很难吧?
而奇洛,现在写在整理一些数据:魔法?!他们是在用魔法么?天啊!这怎么可能?魔法。它不是……难道不是虚构的,伪造的。可是……可是……我怎么能接触魔法呢?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可怜孤儿啊!
奇洛整个神经都在颤抖,这种突入而来的信息使她有些头晕。
她摇摇晃晃地向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走去,可她不知道她有没有资格跟他们说话。
“嗯…那个,可以别打了好么?”奇洛勉强挤出这几个字。美妇要是看到一片狼藉的孤儿院,指不定又要收拾她了。
“我听你的,小小姐。”黑袍人首先停下来。对上空的白袍人吼道,“听见没有!叫你不要打了。”
“真不知道刚才是谁先出手的。”白袍人轻轻降落而下笑道。
这两人……真是如同有杀亲大仇一样呢。奇洛有些无奈。
“小小姐,请先等一下。”黑袍人靠近了奇洛,令奇洛有些发寒。温暖似乎被都被面前这人取开了。“请容许我施一个咒语。”接着,黑袍人喊道:“这个女孩,我要定了!
“迷雾重重!”
四周忽然白茫茫的一片,奇洛连身边的黑袍人也看不见丝毫。她觉得又冷了一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不过那个声音是多么飘渺虚无。脑中的眩晕还没有恢复过来。又陷入了黑暗……
“可恶!风骤起!”孤儿院中,一道愤怒的声音叫喊着。弥漫的白雾顿时就不见了。
“狡猾的家伙!”白袍人咒骂着,一边在空气中到处摸索,要是美妇看见了,不知会惊讶成什么样?
“就是这里,”白袍人说道,玉手一挥,一条黑色的细线出现,并越来越大,形成了一个裂缝!不过说道美妇……终于想到了她。
白袍人踏入裂缝:“修修补补,活灵活现。”便又迅速消失在漆黑的裂缝中。
美妇和其他孩子看着焕然一新的孤儿院和不见的奇洛,只有茫然。
当奇洛清醒过来的时候,早已不在孤儿院了。这是肯定的。但是,奇洛所处的位置,竟然在……沙漠!
“这是……”奇洛坐起身,周围并不是黄沙,而是:
“依米!?”
奇洛在书上看见过这种花:
依米花只生长在沙漠。只有一根茎汲取沙漠的养分。五六年才开一次花。是四色的四瓣花。可是,仅仅起三天,便会凋零。根也会随之枯萎。
依米花代表奇迹,稍纵即逝的美丽。
可如此艰难才会生长的花,这里……竟然有一大片!
奇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转过头,她看见了一个男孩。一头墨绿色的短发,正坐在奇洛身边。看着依米花。并没有理会奇洛。
“嗯…那个……”奇洛支吾道。
“嗯?”男孩没有转头,只是淡淡的问到。
“没什么。”奇洛答道。
气氛有些尴尬。他们就这么坐着。
“喂…”奇洛再次说。
“嗯?”一样的回答。
“喂!”
“你想说什么?”男孩问道,终于转过头。他的眼睛就像他的头发一样,墨绿色的。不过很深邃。奇洛这么觉得。不多对他的淡漠感到有些不满。
“你总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奇洛叫道,“我从孤儿院被莫名其妙地带出来,来到这个沙漠。还有那些眼花缭乱的……”
“魔法?”男孩笑了,“第一,你不是很想离开那个叫孤儿院的地方么?”
奇洛哽住了,无话可说。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好像什么都知道,他的眼睛能穿过表面,看透人心。
“魔法是存在的,像你看到的。”男孩说,“你就是个魔法师。”
令奇洛很惊讶的是,她并不为自己是魔法师而吃惊。似乎男孩的平淡抹去了她的激动。
“你是花族的人。”男孩继续说,“花族是从前一个资深的魔法师使用古老的召唤灵魂而产生的。而这种奇异密术,似乎已经失传了。
“魔法师中也分为魔法师和法师。法师对于魔药很强,对于攻击就差了一点。
“两年前花族发生了一些事。有了魔法师当然就有对立的巫师对吧。
“本来花族一直是魔法师的。可是有人散布谣言,说花族本是巫师的。就因此战争又爆发了。”男孩说道这里,语气很不屑。
“为了花族的归属问题而两方达成了这个协议。
“把花族各部落(不同的花就分为不同的部落)年轻强者抹除记忆,散布平凡世界中。派出两方的人进行寻找。
“呵,抹除记忆只是为了消除一些观念而已。然后你们战斗,胜者就可以成为大魔法师,就是最高的荣誉吧。
“而大魔法师,就是新一任花族族长。”
“这么简单?”奇洛听罢,觉得明白地差不多了,可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了解更多魔法世界的事,以便增加它的现实感。
“很复杂。”男孩说。
“有什么复杂的,只要打赢,就好了。”
“你就不怕别人卷土重来?”男孩又笑了。
“我……”
“很多人都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你就这么傻?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傻!”
“却很单纯。”男孩再次笑了,他笑起来,在他英俊的脸庞上多了几分英气,“为了杜绝后患之忧,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
“杀掉对手。”
“杀掉?!”奇洛叫道。
“每个人都想成为胜者,为了自己,只能杀掉别人。这是法则。”男孩轻声说。他的声音不再那么随便,而有些沉重,“很残忍,因为自己要生存。丛林法则。”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
“我也这么想。”男孩仰起头,天空很蓝,是很纯的颜色。
“不过……跟我没有什么关系。”男孩又轻松地说道,“我可不是花之执行者。”
“那你……”
“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奇洛有些生气,但她看到了,男孩墨绿色的眼睛里的,那种哀伤。奇洛懂,那是很深的哀伤,真的很深。
她没有说话了。
虽然她并不了解面前的这个男孩,但是她知道什么,
从他墨绿色的眼睛里。
他也很单纯。奇洛想,虽然好像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不会隐藏自己的感情。他哪里深沉了。只是那种纯的气息,被哀伤掩盖了而已。
竟然一下子,就读懂了他?奇洛惊讶了。
他算得上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吧。
“你为什么一个人,你的朋友呢?”奇洛问,她想了解他。
“没有。”男孩简短的说,“准确的说是交不到想交的朋友。”忧伤,奇洛看出来了。他所有的真情实感,都在他的眼睛里映了出来。
“那,我可以……”
“好了,我要走了。”男孩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一个孩子该有的活泼气息一闪即逝。
“那个,你多大。”奇洛叫住他,问。想多知道点什么。
“十三。”男孩回答,“容易带来厄运的数字。”他看了看远处,“哦,爱丽丝要来了,我得走了。”
“等……等一下!”奇洛鼓起勇气,“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犹豫了一下,旋即笑了,那是一种真正的可爱的笑容:“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泰德·唐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