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旧时光
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一百多天,为了鼓励大家学习,级部主任决定每天的大课间播放励志歌曲。《我的未来不是梦》的优美旋律响起,活跃着高三学子的奋斗细胞。听墨瞳说,李娜要转学去北平,差不多就在不远的几天后她就要走了。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未来的许多事情都是难以预料的。虽然她平时在班里是大大咧咧的,当然,也经常逃课,还会在某一节课上闹笑话惹得全班哄堂大笑,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在这些青春飞扬的日子里,一起欢乐的时刻。
为了不让李娜留下遗憾,桐雨以及全班同学给她办了一个欢送会,不幸的是,她提前要离开。听说是因为她爸爸工作调动的原因,提前给她办理好了退学手续,所以,今天下午是他们最后在一起的时光。“娜娜,我舍不得你。”桐雨最害怕分别,这种时刻总是极易感伤。
“桐雨,我也舍不得你啊,我舍不得你们大家,可是没有办法,我必须离开。”李娜收拾好书包之后,在讲台上说了一段话。“谢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我的包容,我想说,遇见你们,是我最大的幸运。我们还会再见的!再见!”桐雨看见她眼角残留的泪水,她只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那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洒脱。
离别无法避免,未来还在继续。墨瞳看起来倒是满不在乎,因为从小时候开始,自己就转了无数次学,所以对于这种离别的场景并不敏感。他悻悻的问桐雨,“你想考什么大学啊?”桐雨只是笑笑,梧阳的选择就是她的选择,“你呢?”她问。
“我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去美院,继续我伟大的美术事业。”他举起两只胳膊,好像未来很美好的样子。“得了吧你,再不写试卷就快下课了。”墨瞳这才意识到数学试卷只写了一半,于是拿起笔来开始认真的演算。桐雨无奈的摇摇头,这种同桌大概以后都不会遇到了吧。
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还在举行班级联谊篮球赛,高三的学子却正在学校的中央广场举行高考前的动员大会。这次动员大会说白了就是让家长来学校鼓励鼓励孩子,可是桐雨已经没有亲人,她此刻正一个人在班里,有些落寞。
现在的命运只有自己能改变,不会有人在乎普通的自己,可是亦不能放弃。她戴上耳机,继续聆听Beyond的励志歌曲。墨瞳却早早地回班了,她这让感到诧异,“欸,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没个正形,“我回来陪我寂寞的桐大小姐啊,嘿嘿。”
桐雨继续问,“就你嘴甜!快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爸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他就先回去了。”桐雨就知道他一定不会这么好心,给了他一个白眼。“要不要一起听?”“好啊!”于是两人一人一个耳机,一起听歌给自己打气。
墨瞳多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让这些快乐永不消失。女生天真清纯的模样在他心里挥之不去,朦胧的悸动在心里萌芽。其实他爸爸的公司并没有什么急事,只是他一直催他走说自己回班学习,爸爸也就答应了。
桐雨找了很久,才终于在操场上找到了正在散步的梧阳。“你……会和我在一起吗?”酝酿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有了勇气对男生说出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她对他的喜欢从来没有变过,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都一样认真。
男生眼神飘离,目视远方,“等高考完,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那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高冷的男孩子,说出的话总是让人难以猜透,“好好考,我相信你。”他拍拍桐雨的肩膀,便走远了。他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帅气的背影看起来很酷。
“那就等高考完,你一定要告诉我。”桐雨在原地自言自语。
夏天的空气十分闷热,随着高考的临近,其他的一切好像都与自己无关。行政楼的通知栏里,桐雨的眼睛在杂乱的笔迹里穿梭,过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熟悉的字样。俊秀飘逸,简练素净,就像他的人一样。没错,他的选择是复旦大学,和自己预想的一样。
高考前的一个周末,级部主任允许了放假两天的要求。桐雨和蒋甜甜又回到了那棵梧桐树下,回想起当初的美好时光。梧桐树已经枝繁叶茂,粗壮的枝干四处延伸,就像她们一样,虽然在这一段唯一的青春里受到过伤害,但也在这里学会了成长。
“我们要不要去吃冰淇淋?”“好啊好啊!”于是两人一起跑着跳着去冰淇淋店买冰淇淋。“桐雨,你说,毕业以后我会和凌翔轩在同一个城市吗?”蒋甜甜吃着冰淇淋,心里还是忘不了那个曾经伤害她那么深的人。“也许会,也许永远都见不到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桐雨已将人情冷暖看的一清二楚。
“没关系,他是配不上你的,你以后会找到比他更好的,相信我。”桐雨说。蒋甜甜还是那么八卦,“那你呢?和梧阳最近怎么样了?我看你们两个走的挺近的。真没想到啊,到了最后,你们竟然不可思议的走到了一起,我真的没想到。”
那天,桐雨和蒋甜甜在一起聊了很久,她们聊了很多关于青春,关于梦想的许多事情。经历了三年的迷茫,也该认真起来了。那些伤痛和快乐,不得不承认,是她们学会成长的垫脚石。而高考将是她们另一段青春的另一个起点。
“不早了,我们回家吧!”蒋甜甜看着渐渐暗了的天色,对桐雨说。“嗯。”
自从桐雨家里出事以来,她一直住在蒋甜甜家,蒋甜甜父母一直忙于工作,基本上不怎么在家里住,平时也是她一个人在家。蒋甜甜总是那么热情,二话不说便让桐雨住了进去,两个人一起也可以互相照应。
暮色四合,路上的两个背影被无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