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影走进位于祥和宫中央的静苑。“奴婢锦瑟参见影大人。”锦瑟做了个万福，“娘娘在厨房里，奴婢去通报一声。”“不忙了，我随你一块去吧。”无影说着便走向厨房。

无影刚进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灶台旁一名女子在灶前揉面，简单得美好。无影看着芷昀，此刻的她只是简单用发带挽起青丝，几根发丝轻柔的挂在耳边，围着棉质围裙，揉着面团，鼻翼上沾着少许面粉，显得可爱而动人。让人想不出她就是此刻宫中的“红人”，反而让无影觉得有家的感觉。“家？”无影有些诧异，随即又释然了。从小就是孤儿的自己又怎么会知道家的真正感觉？又多想了。似乎那一晚的相遇，就注定了一些情愫的改变。无影摇了摇头，甩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抬头看向里面的人，依旧平静的做着点心，只是嘴角的笑意，洋溢着无影在这深宫中从未见过的快乐。锦瑟轻叩厨房门“娘娘，影大人来了。”“本宫知道了”我转身，淡笑：“是影大人来了。锦熙先带影大人去静苑喝些茶。锦瑟，你帮本宫去换件衣服吧。”“是，娘娘”。

我将没完工的面团沾上些面粉，用半湿的布盖上，便回静苑换衣服了。

无影在静苑的惜昀阁里喝着茶。不一会就见怜妃娘娘换好衣服从二楼慢慢走下。简单的云鬓，水蓝色长裙。此时的她高傲而淡漠，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也有连像无影这样的的暗卫不敢直视的高傲。

“臣，无影参见怜妃娘娘。”我坐到桌边只是淡淡品了口茶，“起来吧。我记得我说过以后在这静苑里就不用跪了。”

无影想了想芷昀的性格，如果不依她的意见，只怕以后自己成了陌生人，连静苑边也靠近不了了，于是点头：“臣知道了。谢娘娘。”

“参见皇上”我听见锦熙的话，转过头，又是他。“臣妾参见皇上”“臣无影参见皇上”。

“免了，免了。朕只是经过过来看看，无影话带到了？”皇帝似乎心情很好，笑问。“还没有，臣有负圣恩。”“没事了，还是朕来亲自说吧。”“是”

是要说正事了？很好，我也不想再兜圈子了。

“好了，锦熙去泡茶给皇上和影大人，锦瑟去拿些糕点来给皇上影大人尝尝。”我找了借口，想支开锦熙锦瑟。

可是锦熙这小妮子，却兴奋的说道：“皇上，影大人，这次糕点可是我们娘娘亲手做的，可好吃啦······巴拉巴拉······”锦熙不停说着我的好，被锦瑟给拽了出去。还一脸的兴奋骄傲。像极了小孩子炫耀自家的家长，那是单纯的她对我的认可吧？

我欣慰的看着将我当做家人的锦熙锦瑟的背影。心里只是一直在告诉自己：我不会让这份美好在你身上消失，不会让你们在宫中受到伤害。皇上派无影在门外守着，转头间，看见芷昀嘴边的笑意，突然变成嗜血的冷漠，眼底是深深的决绝。

她刚刚做了什么决定?萧皇看着她，像是芷昀随时都会离开一样，慌忙握住她的手。

“啊？”芷昀涣散的眼神开始聚焦，无措地看着被皇上——萧霖伟握着的手。

“咳咳”萧霖伟收回手，尴尬的咳了几声。收起不舍，命令式说到：“朕不是过来看你发呆的，你的诚意呢？要让我知道你道底值不值朕让你留下性命，成为我的利刃？”

我无语的看着他，明明就是你自己让我替你扫除宫中障碍的，又不是我求着你的？算了谁让你是皇上，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装孙子吧。

我换上谄媚的笑容：“臣妾这些日子已经在为皇上准备大礼了。听说御花园的牡丹开得艳丽，不知皇上是否愿意陪臣妾一同游往？”

萧霖伟大笑：“好啊，朕也想好多时日不看‘戏’了。不过下次别再露出那种难看的笑容了。不想笑就别笑，朕讨厌虚假的笑容。”

我抬起头，不解的看向萧霖伟，有时真的看不懂他：明明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天子，可就像此刻清澈的眼睛，让我怀疑这个他是别人假扮的吧。

萧霖伟被凌芷昀看得有些不自在，却表面云淡风轻的说：“朕还有事，你先去吧，我待会去御花园。希望今年花园的牡丹开得不要不要让朕失望。”

“是，臣妾定不会让皇上失望。”凌芷昀低头欠身行礼，看着离开视线的黄袍，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最后那句：“一切小心。”也在芷昀不知道的远处渐渐消散。

锦瑟：“娘娘，娘娘”锦瑟锦熙唤回了我，我惨淡一笑，果然斗争又要开始了。锦熙扶着我坐到桌边。锦瑟倒了杯白茶给我，在淡淡晕开的茶水里，茶叶上下浮动，慢慢展开。我只知：一入宫门，沉浮不能自已，恐怕这一杯清绿，也终成血红。

“呕”我开始干呕，“娘娘，娘娘，没事吧？娘娘别吓奴婢。”锦熙被我惨白的样子吓得哭了出来。我推开锦熙的手，“锦瑟，把这茶倒了。”

我没事，我会没事的。我想要的自由，原谅我的自私。

“锦熙，帮本宫梳妆吧。”我朝她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