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冬柯走了，夏凉趴在床上，觉得脑袋里混混沌沌的， 手机屏幕一明一灭却什么都不做。

夏妈妈坐在楼下，担忧中带期待的视线时不时地投向楼梯口，期待着女儿的出现，担忧着女儿的不出现。餐桌上的饭菜凉透，夏妈妈灼热的视线也渐渐带上寒意。

忽然传来的脚步声，让夏妈妈冷下来的期待又一次到达顶峰，就像是过山车，掉落的瞬间又开往高处。夏凉站在楼梯上，对夏妈妈这么晚还坐在客厅十分意外。她扯扯嘴角发现拉不出笑容后，自暴自弃地闭了闭眼，说：“妈。”

“你现在这么讨厌妈妈了吗？为了那个小子，你讨厌妈妈了？啊？”夏妈妈说着拔高声音，到最后已经是在嚎叫。

夏凉不知道怎么像妈妈解释，她开始觉得顾冬柯说的没错，是她想得太天真了。以母亲的这个状况，怎么接受得了自己的反抗。她走下楼梯坐到夏妈妈身边，执起对方的手，很低落。

“妈，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你能不能让我自己解决。”

学业也好，工作也好，爱情也好，能不能尝试着看看我自己的做法。

夏妈妈挣开夏凉的手，动了动身子，显得很暴躁：“你就算不是三岁小孩，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孩子，需要我来给你一条路。你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有多危险，你看见没有，前几天的新闻，花季少女被强暴。小凉，那个小子不是个好人。”

“那什么才是好人？”夏凉咻地站起身，原地不停地踱步，她怕自己忍不住又说出那些让人伤心的话。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好人的，小凉，接近你的人，除了妈妈都不是好人。”夏妈妈慌乱地抓住夏凉的衣摆，让夏凉停止踱步，夏妈妈眼珠子四处转动，她的精神开始不稳定。夏凉深呼吸，蹲下身子单手抱住夏妈妈，另一只手拿过茶几上的药。

“妈，你该吃药了。”

“我不吃，我没病。”夏妈妈躲开夏凉的手，固执地向夏凉传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好人存在’的思想。

“好好好，我知道了，妈，顾冬柯也已经转学了，对我有不轨的人已经走了。”夏凉拧着眉毛，提起这件事心脏就发疼，她把药倒在手上，亲手喂给夏妈妈，“我们回房休息吧。”

“好。”

躺到床上夏妈妈眼皮就开始耷拉下来，却死死撑着不肯睡，夏凉拍拍夏妈妈的手，说：“晚安。”

“好，晚，晚安。”

夏妈妈的呼吸渐渐沉稳起来，夏凉重重呼出一口气，从来没觉得日子会这么累，压力会这么大。

“小凉，这世界没有好人的，除了，除了妈妈……”

低低的呢喃让夏凉心头一暖，换个方位想，妈妈这种做法何尝不是怕自己受到伤害，虽然行为让她恼怒。

夏凉起身离开房间，在走廊上拿出手机，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顾冬柯，你给我等着，到了Z大，我会跟你好好算算这笔账的。”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夏凉笑得嘴都合不拢，一身的疲惫瞬间消去。

顾冬柯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漆黑的夜上点缀着明亮的星星，最亮的北极星一直指明着方向，不曾走错过。

“我知道了，过几天我要去拍戏，有点小紧张。”

“啊，能不提过去的事儿吗？想起那么多份‘嘴馋死你’我就心疼。”

“呵呵，好，早点睡，明天不是要期末了吗？”

一段时间的结束只是为了下一段美好的开始，暂时的分别又怎样，迟早会见面的，无非一个等字。你等待的时间对上相应的代价，就会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