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

“呀……姐姐快看我把纸鸢放起来了！”落渊一路小跑，纸鸢就飞起来了，前头竹制的哨子在风的作用下开始响，伴着咯咯的笑声。

似是思绪飘远了片刻，冷不防就松了手里的线，落渊抓着扯断的线，就急了。

回过头眼眶红红的，被什么人欺负了似得，乌黑的大眼睛里蕴着水汽好像要哭，站在漫山遍野的花丛中还挺惹人疼。

我站起身朝小孩走了过去，小孩连连退了好几步，明显的疏远。

后面是……

皱眉间落渊就退到了岸边，下面的潭水不知道到底有多深，根本没有斜度掉下去会出事的……

“落渊，来姐姐这边好不好？”

小孩抽了抽鼻子朝我伸出手，我想往前走几步，又怕落渊会直接退到潭水里。

这孩子，到底在害怕什么？

落渊睁大眼睛，视线飘忽不定不知道到底在望着那，就知道这孩子和见了鬼似得又想退步。

“落渊别退了！姐姐除了还魂换忆什么都做不了没办法……”

救你啊……

我看着落渊往下滑的身子顿时慌了，纵身一跃和落渊一起掉了下去……

先落入水中的是我，似乎和落渊只差那么一点点距离就能碰到了。

这时水面却飞快的结起了冰，落渊硬是摔在了薄薄的冰面上，用手不停的捶着冰面。

“姐姐……姐姐落渊已经抓住你了对不对……姐姐……落渊抓住你了……”

水下极度缺氧，迷迷糊糊的看见落渊跪在冰面上不知所措的模样……

我晃了晃头努力让下沉的身子往上游，薄薄的一层冰面几乎是一瞬间结成的，丝丝寒气缠上周围的树藤，久久不散。

落渊拼了命的捶冰面，似是又看见了什么身子便一直在抖。

我伸出手隔着冰面想碰碰小孩，而后就一直往下沉了，水里的几尾银鱼挥舞着略微透明的尾巴，一刻不停，划过眼前……

莫不是，今日就葬身于此了？

不行啊，我还没夺回属于魇城的东西呢……

不知是水流一直往上还是自己一直往下落。丝丝缕缕的发丝萦绕在眼前，模模糊糊就看见昔日墨般的颜色渐渐雪白。

好疼……

水面久久不散的冰忽然就化了，落渊沉入水底想去拉底下的人，又被什么捞了上去。

炙热的火烤的落渊一步一步的退，就只看见不远处岸边站了个年约弱冠的少年，眉目如画身材纤长，一双桃花眼蕴了水似得，整个人冰的火都烤不化……

“比花坊里的姐姐还好看的哥哥……”落渊撅撅嘴，终于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姐姐！不哭不笑的南渊阁阁主！卿陌哥哥喜欢的苏兮！绾娘宠的不行的漂亮姑娘！那个总给他讲故事的姐姐……因为他差点丢了性命。

“姐姐……”落渊顺着周围的树藤下到了潭底，连烤鱼都不管了就跑到了拾忆面前……估计地上的人若是发现这孩子不要吃的却回头找她……怕是要感动坏了。

姐姐头发怎么白了……

亦歌跃到潭底，相比落渊可怜兮兮的狼狈要轻松上许多。

这么多水都被硬生生烤干了，这个哥哥会不会有办法……落渊把拾忆扶了起来，白衣蓝襟的衣服上沾了些草屑，包子脸上糊了些灰尘。

亦歌皱了皱眉直接把拾忆拉了起来，落渊直接懵了。

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

轻咳了几声，我抬起头思绪还在乱飘，潜意识挣脱了被扯着的手，身子径直向后倒了去，银白色的发丝扫在潭底墨蓝色的石头上，花了视线。

释叶拈花一笑，煞是好看。

一念佛。

一念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