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my lover 4
照片上有个女人,端坐在太师椅上,虽然照片已经泛了黄,但也能看出女人的五官。
美,的的确确是美。五官虽是平凡,但重在气质独特。即使是一张老照片,也能看出这女人独特的韵味,如寒雪梅花,虽淡却不冷。
这便是袁先生的妻子了吧。
不多时,袁先生提着一幅画走了进来,他把画放在茶几上。我看着这幅油彩画,和袁先生小心翼翼的表情,便猜到这是他妻子的遗物。
这幅油彩画怎么看怎么眼熟,貌似在哪里见过。画上画的是一个峡谷,并不阴森陡峭,反而有种寂寥的美,雾气朦胧,雾后若隐若现出现了一些景物,像竹子,又朦胧不清。若不仔细看还真的瞧不到。
这幅画倒是和我的《林鸟》有异曲同工之妙。我越看越觉得心喜,想拿近点看,刚伸出手,袁先生就一拐杖打掉了我蠢蠢欲动的爪子。
我捂着打的一条红痕的手,知晓袁先生心下不喜他人动他妻子的遗物,也就没多言,只是问他:“这便是您妻子的作品?”
袁先生点了点头,低头看着那幅画,眼里溢出了温柔,似在怀念他的情人。
“这幅画名字叫做《空谷》,是我太太唯一正经的作品。”他说。
我捉摸着什么是正经的作品,什么是不正经的作品时,袁先生的声音又响起了。
“我太太一生都无所事事,有时来了灵感就画几笔,没有灵感就一直扔在那,所以她的作品都是半成品,只有这一幅是在她临死前完成最后一笔的。”
袁先生沧桑的话语似古钟一般回荡在耳边,我也不由得叹息。这《空谷》意境优美,创意新颖,若袁先生他太太还在世的话,定是能为世人所熟知。
“所以这便是收我做学生的原因?”我问。
袁先生点了点头。又为我斟上一杯茶水。然后对我说有一事要拜托我。
我说什么事。
他与我说,他有个外孙,这幅《空谷》便是他太太留给外孙的。
他听说B市的尤家和S市的贺家一直有往来,所以如果见到他外孙,就告诉他来杭州把这幅画取走。
“虽然说我并不知道S市的那个贺家,但我知道一个叔叔也姓贺,家里也住在S市。他应该知道。”我说。
袁先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S市只有一个贺家,你说的那位叔叔,应该是贺家人或者是家旁支。”
我喝完最后一口茶,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准备回去。
“袁先生,我先回去了,您嘱咐我的我一定会记住。”我放下茶杯,起身。
袁先生点了点头,又把那幅画从茶几上拿了下来。
我问他:“我想问一下袁先生的外孙叫什么名字。”
袁先生想了想,道。
“贺嘉烨。”
2010年7月15日。
一转眼过了一个月,我的杭州求学之行也就到了终点站。
范喻收拾着行李箱,我看着她那些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行李箱,顿时倍感头疼。范爱情来时带了三个行李箱,现在因为又要买土特产和纪念品回去,凭空又多出两个。我都已经警告她不要买那么多东西。
可是这货就是不听劝,说什么这是给小红的,小红和她是一辈子的好朋友。然后又拿起一个说是给小绿的,说什么她和小绿说好了要做彼此的天使。
我看着她这大包小包的,外加我们俩的行李箱,火车让不让上还不一定呢。顿时头又更加疼了。
范喻拍了拍我的肩告诉我不要担心,我打掉她按在我香肩上的爪子。回身吼道:“傻子才不担心呢,你就不怕火车站不让我们进!”
范喻从她的包里掏出两张机票,得意的晃着。我仿佛看见救星般抓住那两张机票。问她什么时候买的。
她说昨天我去学堂找袁先生时定的。
一提起昨天,我便想到袁先生的嘱咐,问她:“诶,范喻,你认识贺嘉烨吗。”
范喻身子顿了顿,然后转过头来,脸上仿佛被雷劈了。
“你说谁?”
“贺嘉烨。”我又重复一遍。
“不……不认识。”范喻慌乱地收拾行李,她这一慌张正正好好落入我的眼底。
这贺嘉烨到底是何等人物,能把大姐大范喻吓成这样,使其听到名字都吓得一哆嗦。不过也无心多想,反正我的任务只是传达一句话而已,也没什么交集。
杭州的交通并没有B市那么堵,不过一会就到了机场。我和范喻过了安检,就看到了个熟人。
“诶——尤安,你看那不是被你揍的那个绿豆眼吗。”
我顺着范喻的手指望过去,果然看见那个绿豆眼朝我们走过来,自从上次揍完他我们就没怎么见过。今日见到他,他脸上依然挂着猥琐(不屑)的笑,听到范喻这句话,脸色一黑。紧接着恶狠狠的瞪向我,好像我是他杀父仇人一般。
我根本没搭理他,一直在想贺嘉烨到底是谁。转身拉着范喻去了登机口,那个绿豆眼看着我们转身就走,他一肚子准备嘲讽的话都生生被噎了回去,脸都绿了。
范喻看着绿豆眼脸色不停地变换,噗嗤的笑了。
上了飞机,我依然在想这个贺嘉烨到底是谁,是什么黑帮老大,还是长得凶神恶煞。
“小姐?小姐?”我迷茫的转过头,入眼是一张温和的面孔,原来是空姐啊。
“小姐,飞机就要起飞了,请您系好安全带。”她指了指我松松挂着的安全带,我赶忙系上,回身说了句谢谢,她依然温和的笑着说不客气。
我看着空姐远去的背影,想着如果范喻也是这性格的话我要少操多少心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范喻像只花屁股孔雀般风骚的撩起头发。瞟了一眼空姐,说:“咖啡。加糖加奶,奶要新鲜的,糖不用太甜,要瑞士进口的牌子。”
空姐为难地说:“小姐,对不起我们这里只有普通的咖啡。”
听到这句话,范喻瞬间转过头,瞪大了双眼,几乎要脱口而出那句老娘被我生生止住了。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范喻不解的望着我。我压低嗓子:“你往下面看看这是多少英尺的高空,你不怕人家给你扔下去你就作。”
范爱卿表示不信并且一脸的鄙夷。
我拿起旁边的报纸,上面写着某某航空公司的某某空姐与客人发生争执,争执的过程中空姐手滑把乘客给杀了。
范喻越看越惊悚,把报纸扔回去,转身打量了空姐的身高和她自己的身高,斟酌了一小会后,她脸上最终挂上灿烂的微笑。
“小姐您要什么呢?”空姐温柔的嗓音,保持着绝对的微笑。范喻开口答道。
“橙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