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my lover 3
接下来的几天不过和往常一样,逐一欣赏杭州的景色,灵隐寺,岳飞墓、飞来峰。虽然偶尔会出现一点小事故,比如颜料盘丢了,画笔的毛秃了,颜料被掺了水,但也磨灭不了我的好心情。
2010年6月25日。
我和范喻躺在床上,无聊的玩着五子棋。终于在她输了第八盘的时候,愤怒的掀了棋盘。黑白棋子零零散散扑落在地上。我晓得她又开始作了,自动收拾好棋盘,离她远点站着免得她伤及无辜。
范喻一屁股坐在床上,嚷嚷着这日子没法过了,为什么要憋在酒店里啊。我默默地补了一句,本来就只是住一个月而已,难道范爱卿想在这里过日子?
范爱卿被我噎的没话说,瞪了我一眼,撩起她那不知道摸了多少护理液的金贵头发,优雅地向后一仰,躺在床上发呆。
不过话说回来这几天虽然都去著名的景点写生了,但袁先生只允许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写生,根本没时间去逛逛。而我身旁这位又是天生喜动的主,让她在我身边待这么长时间,已经让她到极限了。
我把躺在床上发呆地范爱卿叫起来,揉乱了她一头飘逸的长发,她倒没说什么,只是抬起眼死死的瞪着我。我告诉她,如果想出去的话就快去洗漱,袁先生的课在下午三点,没时间磨蹭了。
她才不情不愿的起身,走到卫生间去洗漱。我换好衣服,梳好头发,对着卫生间那边喊起来,我去楼下等她。
说完换好鞋子,跑到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站在出租车旁等她,过了十多分钟之后,范喻下了楼。今天她竖起了高马尾,以前她嫌弃发色天生有些偏黄,今天倒给了她一种清新的感觉。
其实范喻不化妆还是很好看的,只是化了妆总有一种成熟的韵味。但她与我一般大,却十二岁就会穿高跟鞋,十五岁就会化妆,十八岁成了夜店女王。今天她素面朝天,看起来倒显得文静多了。
我咋着舌,范喻拉开出租车门,转头看我的表情,明媚一笑道:“是不是被姐的素颜美得不敢说话了。”我看着她坐进了出租车,想来是这些天已经习惯了,我也坐了进去转头对她说道:“范爱卿我今天觉得你年轻了好多岁。”
“呵呵。”
我们先是去了西湖,出租车师傅是地道的杭州人,他告诉我们来杭州旅游必先去的就是西湖。
“苏堤春晓、曲苑风荷、断桥残雪、平湖秋月、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西湖十景果真是名不虚传。”我感叹道,范喻在一旁不屑的撇嘴。“文绉绉的,说的好像你多懂一样。”
我没搭理她,只是回给她一个“你就是嫉妒我有文化”的眼神。但貌似范爱卿并没有读懂我眼神的深意,眼中一片茫然。
下了出租车,我们就跑到桥上,上次没有到这桥上领略一下风光,心里一直觉得遗憾,今日见到了,却更加遗憾了。
范喻看我唏嘘感叹的模样,问我怎么了。
我无比懊悔的对她说:“范爱卿,我后悔了。”
范爱卿冷峻的将相机扔给我,冷峻的对我说:“女人,你当时可能脑子被猪踢了。”
我讶异地说:“猪还会踢人?”
范爱卿一脸吃屎的表情。我实在是爱惨了她这个表情,每次看到她这种表情心里都会油然而生一种优越感。虽然我这么对她说时她只是淡淡的对我说变态。
我抬起相机,范爱卿慌乱的摆起姿势。我毫不留情的按下快门,“咔嚓”一声后,相机的显示屏上弹出刚刚那张照片。
我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范爱卿的僵在那里的姿势。很不厚道的笑了。
在西湖桥上,演绎着一个千古流传的动人传说,便是白娘子与许仙。
白蛇爱上书生,虽说美丽动人,但细想又觉得荒唐。
范喻与我说,如果真的有白蛇和许仙的话,即便没有法海,他们也不会在一起。
我问为什么。
她说:“你想啊,白蛇可以活上千年,可以活上万年,但许仙却只是一个凡人,他的寿命对于白娘子来说不过是转瞬即逝。”是啊,最可怜不过君生我未老,君生死翘翘,我依然未老。
“可是那又如何呢。”我不解。转过头来看着她。
她眺望着远方,眼里涌出一抹清澈。“就算许仙死了,白娘子依然在,可毕竟白娘子曾看着她爱的人坐在她身旁安详老去,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幸福吧。”她说。
我拿出背包里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
“难道你就想过这样的生活?”我说。
范爱卿顿了顿。转过头来一脸严肃的说:“怎么可能,老娘可是以后要养男人的女人。”
我就知道。
入夏了,天色晚的很慢。我们疯了好长时间,才回到了学堂。
学堂的门半敞着,我也就不避讳的开了门进去,袁先生不像是不会锁门粗心大意的人,这门想必是给我留的。
古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合上又是吱呀一声。我蹑手蹑脚的进去,想着不要打扰先生上课。
“来了啊。”背后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我僵直了身子,慢慢转过头,果然看见袁先生站在后面。他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对我说,进去坐坐吧,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说罢,路过了我,进入了学堂。我狐疑的看着老人的背影,但也没多想,亦步亦履跟了上去。
一进去,茶香味四溢。我虽然不懂茶但想来也是极好的茶。
先生讲茶杯递给我,我双手接过。小小酌了一口,顿时口腔里充满茶香。
袁先生语重心长的叹道:“哎,你可知我为什么是主教水墨画,但又收了你做学生吗。”
我摇了摇头。
他说:“我的太太,她就是教油画的,她生前告诉我,她一直想收一个学生,可这个愿望还没实现,她就走了。”我看着袁先生的面容,那位站如松坐如钟的老爷爷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那为什么一定是我呢?明明有更多比我画技还高的年轻人啊。”我说。
老先生想了一会,又站起了身。说给我看样东西。
我答了一声。然后坐在椅子上,四处张望着。不过袁先生去得太久了,我又实在是太无聊了,起身走了走。
我在一个书架前顿住了脚步,书架上陈列着一本本古朴的书,都是一些关于水墨画的介绍。可是书架的最上面一层,放着一张相片。
红木的相框,里面是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