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崖底惊情
从幼时那年相识,糊涂一时,不能自拔,最后他为了结束,死无葬身之地,是属于他的惩罚,还是我的惩罚?
从深深宫殿上开始,他转身望着我,护着怀里的女孩,他说他叫曲泽。冬日飞雪,他爱煮酒,总会托人送梅花酿给我,在添上一屋子梅花,扑鼻芳香,他说梅花最不怕冷,这样我也能不怕苦好学好自己的功课,梅花不在,我便与他踏青赏心。
花朝节,桥头火树银花,三千繁华,我在他身边,许了一个心愿,愿曲泽唯爱我一人,愿他一生一世都平安喜乐。
未为我自己求得一丝一毫,可他却负我永生,什么都消散了,什么曾经都不过一捧黄沙。
蹲下的我,看见了一层白沙一样的东西,那是曲泽留下的……蚀骨粉?我知道他随身带着东篱卿陌给他的蚀骨粉,现在,是不是用到了他自己身上?
呵,他居然连个全尸都不给自己留么。
既然你不想给自己留全尸,我偏偏要找到你,曲泽,你不会死的,你一定不会死的,你不可能就这么死了,这都不是真的吧,这一定是一场梦,是我昏昏沉沉做的一场梦罢了,一定是!我来陪你好不好?你别怕,我来救你了……
“你要干什么!”身后传来月长弦的声音,我没有转身去看他怎样,只是直直走到了崖边,看着空中的乌云密布,雨水也渐渐小了些。
我没有掉泪,只是将回忆顷刻倒出,吞没我的意识。
他一个人会不会孤独,我如果最后陪着他,他一定不会不爱我了,他想着的就会只有我一个人了啊。
不知不觉手上多了大力的拉扯,有人将我狠狠一推,我倒在了后面的草地上,抬头看见那个人用血红的眼睛望着我,我却嘲讽一笑。
笑我自己。
“东篱卿缓越发有出息了,为了一个男子也想自寻短见,他现在早已经粉身碎骨,现在是夜晚时分,他恐怕已经被狼群分食!”
月长弦伸手打量自己的指尖,冷漠的态度让我心寒而慌乱,不能,不能,他不能被狼群吃了,他不会的,我要去找他。
起身的一瞬间天旋地转,我没有顾及,转身朝山下奔去。
我要找到他,死要见尸!
就像一个疯子一样跑到了山下,丛林里黑漆漆一片,虫鸣的声音清晰而繁多,荒无人烟。
“曲泽――曲泽――你出来――”
“曲泽――我来找你了,曲泽……”
我猛然听见了一声长啸的狼鸣,在不敢叫那个人的名字,我随地捡了一根树枝摊开草丛,脑海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曲泽,一定要找到他。
狼的叫声再次响起,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我看见了成群的狼眼,血红发光,最后那一群狼也跟着叫起来,似乎在听命。
“嗷呜――――”
内力有些使不出来,才想起来,我已经三天没有进食,我现在就像一个疯子,衣衫凌乱,在树林里面找寻那个人的踪迹。
一点点冰霜从上往下,将脚边的草木都冰封起了,我看见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掉下,是我手臂上的血,刚刚没有注意,定是在之前摔倒时碰伤的。
花光了所有的精力,现在精疲力尽,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眼睛模糊一片,头重脚轻,想就这样睡去,仰天倒下,却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是月长弦的气息。
“我在树林那头看见曲泽了,你坚持下去,我带你去找他。”
“真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说曲泽有消息了,支撑着一点点理智,眼睛顿时清明不少。
狼群的叫声越来越清楚,死亡的威胁也越来越清晰。
“你快走……”我不想看他为了我丢了性命。
他没有说什么,一手拉住我,一手揽住我的肩膀,走过密密麻麻的丛林。
我只是一步一步乱踩,跟着他的方向,我好怕那些狼会跟过来,我死不要紧,怎能又再次连累他,本想在叫他走,却连说话都没了力气。
“东篱卿缓!你撑下去!只要你撑下去,我帮你找到曲泽,听见没有!”
他的手抚上我的额间,有冰冷的触觉,之后我又听见了狼的叫声,不在是远远的长啸,而是低低的吼叫,似乎近在咫尺。
“你发烧了,这些狼已经过来了,你和我一同爬到树上去。”
他抱住我,纵身而上,脚尖已经悬在半空,眼睛在也睁不开,树有些摇晃,想必是那些狼已经在我和他的脚下,磨着爪子,发出树皮撕裂的沉重声音,它们定虎视眈眈,就等着一顿美餐。
有人使劲摇晃我的身子,在我耳边吼叫,灼热的气息,带着迷茫与无措。
“你不是目中无人吗?你不是要做天下之主吗?醒过来!东篱卿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听见没有!不能闭眼!给我起来!”
“你……才卑鄙……才……无耻……”我虚弱无力的反驳那人。
“如果你敢晕过去,我就把那个曲泽碎尸万段,尸体还在我就鞭尸三百割了他的头当球踢,然后剁成肉泥喂狗,如果还剩一堆骨头,就挂在城楼之上供人参观……”
“你……”
可恶的月长弦,平生最讨厌威胁,他居然还这样恶毒的威胁,哼,最后我……华丽丽的晕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