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该不是嫂子有了吧?
柳暨也看到了那把刀,他立刻转身躲开。
而苏酒眠,因为刚才手臂被他抓在手里,动弹不得,等到能动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办法避开了。
她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忽然另一个强有力的手臂一拉,把她拉向一旁,随即,银光擦着她的眼睛闪过,她仿佛听到了金属入肉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汪玉箐看到这一下没有刺中,就好像忽然丧心病狂了一样,竟然又一次挥舞着那把刀,向她刺过来。
柳云归飞起一脚,直接踢开她手上的刀,汪玉箐原本为了刺中,重心十分靠前,这一下被一脚踢过去,往前扑的身子就收不回来,“嘭”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汪玉箐!”柳暨脸上的表情几乎已经算得上是盛怒。他大步地朝汪玉箐走去。
而汪玉箐害怕地看着柳暨,全身都在发抖。
她一直都知道,知道这个男人的可怕。
一旦惹了他,还不如去死。
想到这里,她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忽然就向那把刀扑过去,拿起拿把刀就要扎自己的手臂。
临扎下去的前一刻,她的目光还是死死地盯着苏酒眠,里面充满了怨毒。
苏酒眠对上这样的眼神,心中一动。
走到这一步,其实这个女孩子,某种程度上讲……也是无辜的吧。
她放开死死地攒着柳云归西装的手,走上前去,拍了拍柳暨的肩膀:“柳暨?”
柳暨的手死死地捏着那个女孩子的脖子,听到这句话,转过头瞪了她一眼。
他的眼眸隐隐有些疯狂和危险,好像在怪她多管闲事。
苏酒眠叹了一口气:“柳少爷,你想过没有,要是人家真的死了怎么办?她割破的可是静脉,不致死,要是她真的死了,就只能是你的错。即使你是柳氏的少爷,手上沾染人命也不是什么好事。”
柳暨愣了一会儿,缓过神来,松开手。
那个女人大口呼吸着,脸色还是被掐得通红的模样,可怜兮兮地看着柳暨。
苏酒眠看着那个女人,暗暗摇了摇头。
因为爱错人,最后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
何必呢?
“柳少,还是赶快把人家送到医院去吧。”苏酒眠说道,“这里离最近的医院正好不远。”
“嗯。”柳暨自然而然应下,然后想到他这好像是第一次自然而然地听一个女人的话,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别扭地解释道,“我和她没有关系。”说完,就抱着汪玉箐大步流星地走了。
苏酒眠低下头,看了一眼地板。
他和她没关系,她当然知道。
就他们那副样子,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
她刚要转身,就听到柳云归戏谑的声音:“你知道吗,是个人都要上厕所的。”
苏酒眠忍不住笑了:“嗯,这个比喻很恰当。”
她抬眸看了眼柳云归,他的眸子当中已经不见刚才在洗手间里的怒火,短短一段时间,他就已经完全平息了自己的失态。
他真的是一个修养很好的人啊。
顺着他的眸子往下,目光停留在衬衫上溢出来的血迹上面,苏酒眠瞬间变了脸色:“你刚刚是不是被刺到了?这半天怎么不说?”
柳云归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哦,原来扎到了啊。”
苏酒眠:“……”
好吧好吧,她收回刚才那句话。
这个男人,有些时候真是大条得要命。
想到他是为了就她才受的伤,苏酒眠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
我来帮你处理一下吧。苏酒眠拉着柳云归随便进到一个空的包厢里面,打开包厢洗手间的门,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小型剪刀,甚至还有纱布。
看着柳云归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从包里掏出这些东西,苏酒眠脸色红了红:“……以防万一。”
自从她十二岁那年发高烧,结果杜泽琴不闻不问,把她扔回了孤儿院门口之后,她就养成了出远门就要随身带着一些必要的东西的习惯。
她打开水龙头,用手探了探哗啦啦的水流,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要是我做得有什么不好你就直接说,一会儿可能会有些痛。”
“嗯。苏小姐请自便,我不怕痛。”柳云归笑吟吟地说道。加上他现在伸出一只手给苏酒眠,那完全就是一个邀请的姿势。
他并没有告诉她,现在锦城四公子当中,他,秦陆离,郁西爵三个都在现在的夜色酒吧里。
除去他,剩下的两个人随便挑一个都能把他照顾得妥妥当当,保证不出一点问题。
苏酒眠撇撇嘴。
怎么什么话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来,都会变得那么引人遐想呢?
因为只是简易急救,她很快包扎好了伤口,担心出事,整一套下来,动作都是轻轻柔柔的。
柳云归垂眸看着她,她那双刻意放轻了动作的手移动的仿佛不是他的手臂而是他的心,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小眠。”他忽然开口叫道。
“嗯?”苏酒眠自然而然地应了一声,答应完了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刚刚的声音,太过温柔。
温柔得就好像一个漩涡,明明已经不由自主地被吸了进去,却还是不断地告诫自己,不可以。
她后退了一步,柳云归也不再说话,两人之间倒是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沉默的气氛。
处理完了伤口,苏酒眠看了看自己沾满血迹的手,把手探到水龙头下面冲了冲。她却没有想到此刻柳云归还在她面前站着,从他面前伸出手去洗,尤其还是贴着他的手臂,感觉就好像在主动拥抱他一样。
柳云归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苏酒眠咬了咬唇,立刻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迅速收拾好一切,关好水龙头。
“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柳云归眸中还漾着让人脸色发红的笑意:“不必了。去柳暨家里就行。一会儿你帮我打个电话,把医生叫过来。车钥匙在我的裤子口袋里,我现在手受伤了,可能就要麻烦你拿一下了。”说着,他把手臂举起来,做出了一副打算乖乖配合苏酒眠的样子。
“哦,好。”苏酒眠说着,就接把手伸进了他的口袋里。
柳云归身上的西装都是私人订制,口袋虽然不深但是也不算浅,苏酒眠把手探进去,初初一摸没有找到,于是顺着受伤强有力的触感,继续往下摸……
柳云归低头看着面前的小女人。
她低着头,淡淡的发香扑鼻,从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她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红润饱满的嘴唇因为找不到而有些奇怪地微微张开,就好像在邀请他的侵入。
而她那双小手正在自己的大腿内侧不停地摸着……
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裤子在一点点的发热、发紧。
“唉,你的手再这么不安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可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了。”柳云归
苏酒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现在到底放在哪里,而要是再往前摸一摸,又会摸到哪里……
她仿佛被男人的皮肤烫到了一样,猛地把手抽回来,美眸亮晶晶地看着柳云归:“但是你的钥匙明明不在这里啊。”
柳云归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刚刚苏酒眠摸过的口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抱歉,我刚才好像忘了跟你说了,我的车钥匙在右边口袋,你摸的是左边。”
苏酒眠:“……”
她很快把钥匙掏出来,似乎是不经意地问道:“难道柳先生经常这么跟别人说话吗?”
柳云归不紧不慢地跟着苏酒眠的脚步,听到这句话,停顿了几秒,然后缓缓勾起一抹笑容:“你这是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没错,我不缺女人,如果我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像柳暨一样女朋友遍地走,但是我不缺女人,不代表我就要找女人。”
这句话仿佛一块石头,轻轻地砸在苏酒眠的心上,泛起阵阵涟漪。
无缘无故地,她忽然有些心慌,似乎是不愿意面对柳云归一样,她快步走到他的车前,说道:“走了。”
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苏酒眠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闭目小憩的柳云归。他半靠在车窗上,看起来很舒服很闲适地模样,优雅地坐着,哪怕是休息,也是十足的贵公子风格。
像柳云归这样的男人,高高在上,家境优越,教养良好。
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标准的金龟婿没得讲。
然而,正因为柳云归太过于优秀,所以这样的男人才更应该疏远。
这样的男人就好像罂粟,一旦沾染上了,就再也难以戒掉。
正因为如此,与其最后尝到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就像今天的汪玉箐一样,还不如,干脆不要开始。
如果能够以真心换真心,自然是最好。
但是这样的男人,拥有得太多,经历得太多,谁又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或事,才能真正打动他们的心房?
这是注定不被看好的结局。
过了一会儿,柳云归睁开眼睛,瞥了一眼仪表盘:“想不到你开车还挺辣。”
这个小丫头,总是能在不经意间给他太多惊喜。
今天的sexy jazz是这样,刚才处理伤口是这样,现在开车也是这样。
苏酒眠也跟着看了一眼仪表盘,似乎是被吓到了:“你怎么不提醒我,我现在是严重超速!”
“我刚刚一直闭着眼睛,开车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超速了?”柳云归低笑出声,“而且,我倒想看看,在锦城,有谁会拍我超速。”
苏酒眠:“……”这个男人,还真是自负。
因为苏酒眠先前的“超速”,原本很长的路程十几分钟就到了。打开车门,柳云归对苏酒眠说道:“我的手机在我西装的口袋里,能帮忙拿出来打个电话吗?”说着,他还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受伤的手,示意苏酒眠他是真的打不了电话。
好吧好吧,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苏酒眠掏出柳云归的手机,打开:“密码。”
“嗯。”温热的男人身躯忽然欺身下来,让苏酒眠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低下头,很快地输了几个数字,抬起头,看到苏酒眠的表情,似笑非笑:“你不会是想多了吧?”
“……”苏酒眠扯开话题,“那个医生,在你的通讯录上是什么备注?”
柳云归的眼眸深邃地看着她,似乎可以看透她此刻想要掩藏的心事:“郁锦。”
“哦。”苏酒眠不看柳云归的眼睛,专心致志地看着他的手机。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郁锦,似乎是个女人的名字?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那头果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三哥?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啦?”还有几分娇嗔的意味在里面。
“嗯……”无由来的,苏酒眠有些尴尬。
然而,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嫂子?”话锋一转,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促狭,“嫂子你好,我是郁锦。三哥怎么让你打电话给我了,该不是嫂子有了吧?”
嫂子……
苏酒眠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不要在意陌生人的误会:“你好,是这样的,柳云归他现在受伤了,他拜托我打电话给你……”
“什么什么,三哥受伤了?”郁锦的声音一下子抬高了好几度,“你……们现在在哪里?我就过去。”
苏酒眠报了地址,没一会儿,就听到了门铃的声音。
她起身去开门。
门口的女人长得十分漂亮,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就养眼的长相。她一脸地担心,一进门就直奔柳云归:“三哥,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