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晨芊皱了皱眉，搁下手中的玉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丹香急得满头大汗，“小姐，小姐，方才宇文公子前来，拿了些聘礼，说……说是要娶大小姐为妻！”

牟晨芊愣住了。

为什么？

分明，分明几个月前他还说非她不娶，还许下与她天荒地老的誓言，她还没送给他和田玉镯，为什么就要变卦了呢？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有人在暗中作祟，宇文懿不可能不娶她的……

牟晨芊面色苍白，身子颤抖，扶住桌子才勉强站住。

丹香小心翼翼地探了探，怯懦地唤道：“小姐……”

牟晨芊忽然甩下丹香，一路急跑到桃林，她气喘吁吁地停下，一时间，所有委屈与不甘都化作泪水涌出来。

她抬眼望去，桃色深处，一片月白衣袂若隐若现。牟晨芊擦了擦眼泪，提起裙摆向他跑去。

宇文懿转过身来。

与平常一样，他依旧笑着，只是他的笑里含着的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以及淡漠眉宇间让她陌生的高贵冷艳，仿佛从内而外脱胎换骨地变成另一人。

牟晨芊在他十步之外停下，对上他眼眸里的冰冷。一时静默无言。

倒是宇文懿先打破了这份沉默。“二小姐别来无恙？”

话语绝情冰冷，再无往日甜言蜜语。

牟晨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学着他的冰冷，硬生生将满腹委屈憋了回去，“听闻你要娶我大姐为妻？”

宇文懿笑得温和灿烂，而中又夹杂冰寒料峭：“不知二小姐的消息竟是此般灵通，娶晨清不是原先就说好的么？”

他稍微敛了笑容，淡淡地说道：“二小姐不会以为，本公子心爱的人是你吧？”

牟晨芊手握成拳，恨恨地盯着他，红着眼睛不说话。

宇文懿冷冷地勾起唇角，“倘若你真的这么想，那便是二小姐自作多情了。”

“本公子与你在一起，不过因为你是晨清的妹妹，接近你更容易接近她。”

牟晨芊强忍泪水，哽着声音问他：“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直接接近她，省得惹来了我这个麻烦？”

宇文懿凉凉地笑了笑，“因为青梅竹马会惹得旁人议论纷纷，流言蜚语，会影响一名女子的清誉。在我眼里，晨清的清誉比金还重，而你的清誉，一文不值。”

“看到这十里桃林了吗？你以为是为你种下的吗？”

“晨清的生辰在桃花灼灼之时，这满园的桃花盛开是为她庆生的。你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牟晨芊，我不喜欢你，从来。”

牟晨芊怔怔地听完，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在他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后流了下来。

她不明白，她心心念念的人为什么喜欢的是别人。

她不明白，十余载的陪伴为什么换来偶的是这个结局。

她不明白，她满腔温情最终得到的是他面色微冷。

痴心错付。

牟晨芊不会明白的，她永远不会明白面前的少年究竟居何心。

谁不是在苦苦煎熬。

牟晨芊咬牙切齿，愤恨地说：“宇文懿，你混蛋！”

宇文懿轻笑一声，俯身附在她耳畔轻声道：“若本公子不是混蛋，就不会把将军府嫡次女骗的团团转了。”

“啪！”

宇文懿错愕地偏过头，红印在莹白如玉的脸上十分明显。

牟晨芊因极度悲伤愤怒而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宇文懿，用毕生所有的力气，一字一顿地说：“宇文懿，我，恨，你。”

她猛地推开宇文懿跑出桃林，到了出口，颓然地倚在桃花树边。

这个隐忍了数月的少女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苦楚。

没人知道她被背叛的绝望。

宇文懿，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也永远不会知道你对我的伤害有多深。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少女失声痛哭，绝望又狼狈。

沈北御理了理身上的玄色华服，不适应地坐在略微颠簸的马车里闭目养神。

忽地，他似乎想起什么。“阿栾。”

一名侍卫撩起马车的帘子，“属下在，王爷有何吩咐？”

沈北御睁开眼，说道：“把你这几天查到的将军府嫡次女的所有资料给本王说一遍。”

阿栾低下头：“那嫡次女名唤牟晨芊，才绝艳艳，仙姿月貌，被称为天下第一才女。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小姐个字略矮，较同龄女子矮半头……”

沈北御点点头，脑海中浮现那日遇见的玉佩主人，嫌弃地皱了皱眉。

“本王知道了，去将军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