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睡不着，说会话吧，我问你一些问题，行不行？”

杨艺将双手枕在脑袋下，眼睛四周的咕噜转。

顾南枫也是同样的转过脸去，眼神里闪过让人难以扑捉的迟疑，轻轻的嗯了一声。

“好，我问什么，你说什么啊。”

“可以。”

清了清嗓子。

“你到底什么时候认识了我？”

“高一”

杨艺微微的钝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些话。

“为什么在我们班，不是说你本来在A班的吗？”她的语气似乎带着狐疑。

“有个陈亦在A班，我在B班不可以？”他反问的看着她，眸子里带着柔和温暖的视线，掺着月色，光洁皎洁。

“你为什么当初要我去做你女朋友？你应该不止我一个“女朋友”吧？”

“因为你比较笨，不会多说话。”他回答的风轻云淡，但话语却又蕴含着另一种味道，蔓延在两个人之间。

“我笨？我那里笨了？”说着就起身瞪着顾南枫，屁股撅向一处，不看他。

“还想不想问了！”

“想！”

一听到，她乖乖的趟回去，嘴里嘀咕着什么，很细很细，听不清，但却听的到。“你以前不是和我说过，你有一个喜欢的人吗？这个人——”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那句，她说出来都觉得自己是羞的！

但是她想知道啊，因为当她是那个人，所有的问题，似乎都可以解开了。

只是……

顾南枫微微的蹙眉，但是却在眉间看见了他久违的喜悦。

“希望是你吗？”他说的很轻佻，像是在故意。

“什么希望不希望的啊，我觉得咱们俩好像好熟了一样，突然间发现，你好像知道了我的全部了！”说完之后看着他，眼神里的幽暗让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判断。

“同学之间？不可以？”

违心之论！

顾南枫，真的是臭不要脸，居然说出这种让杨艺都觉得官方的不能再官方的话。

“什么？”

难道他对每个人都这样吗？杨艺微微怔仲片刻。

“没什么，等考试完再说吧，可以？”他的眼前里有祈求的那一抹目光，或许就像他说的，等到最合适的时候再说。

他也不知道心里的那句话已经折磨了他有多久，或许已经久到他麻木了，已经觉得现在就是他所期望的了，他觉得自己得到的已经够了，至少现在，她一直都在他身边。

假装的女朋友的“男朋友”？

朋友？

同学？

他也不懂这些深埋在他心里的身份。

“好，考试完，等毕业那天，你全部都告诉我……”

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如果是想多，那就是一声谢谢，如果不是……

“你问了我这么多事，我是不是该问问你？”

“好啊，你问，可是你好像都知道唉！”

“你有兄弟姐妹？”全说总不会起疑心了！

“弟弟！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我比他大几分钟。”她的声音有些懒散颓糜，有些倦了。

“那你和你弟关系怎么样？”他说话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就像是问个随便问题一样。

“很好啊……”尾音带着悠扬，她像是快睡着了……

“他好像不在你身边？”

“是啊…他一直都在我爸妈身边，他比较调皮，所以就我爸妈管的住……”

顾南枫有些明白了她的另一番意思，他也没点破，只是继续问了其他的问题。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这句话他是憋不住了，小心翼翼的说出了口，心乱如麻的等待着她那像生死符般的回答。

第一次，顾南枫觉得自己在别人面前问个问题都能如此狼狈。

“很好啊……”接着是轻微的呼吸声响起……

顾南枫听见这三个字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轻微的叹气一声，下床时将自己制造出来的声音降到最小，看着她。

黑暗中，他那如黑曜石般的双眸投射出来的深情映照在她那半遮掩的脸上，她在这场黑夜中，似乎感觉很安全，她的脸上，微微的扬起像是在笑，却又不确定。

“做什么美梦了？”他的声音温柔细腻，带着深沉，带着磁性，更像是催眠曲般的伴着她深睡。

……

第二天，杨艺醒来时，是8点多了。旁边的桌子上依旧是顾南枫留下的纸条。

在学校等你―顾南枫

简单的5个字，但却在她的心里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但她笑了，伴着她的，是一种温暖，羞涩，青稚的笑。

顾南枫6点就醒了，留下纸条就回家去。

直冲浴室！

他是有洁癖的，可却忍受了昨天一夜未洗澡！但他却留恋那种不舍……

――

学校里面，高三的走廊上几乎没有人出来晃荡。

杨艺到学校时，刚好在要上第三节课，抓住了下课的尾巴进教室，她也是算好了，跑来的，她可不喜欢上课进教室，然后引起全班的注意！

“你最近怎么了？”蔡雅柔看着她有些憔悴的样子问道。

“没事，有些感冒，现在已经好了。”她微微一笑，不想说多想，已经落下了不少作业了！

见她不想多说什么，蔡雅柔也没问，老师来了。

蔡雅柔有些惊讶，顾南枫怎么没吭声？他应该是最着急的想知道的吧！难道？

她简直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们俩一眼，没有交流，没有言语，但却是满满的默契！她的心里又是紧缩起来了一样！痛！像不能呼吸！

难怪他昨天放学那么快就离开了，每次可都是等人都差不多走了，他才会出去！原来……

她有些嫉妒的看着杨艺，眼神里是无尽的愤恨与无奈！

下课时，杨艺还是像往常一样，回头。但是，杨艺似乎话多了一些。

两个人的默契也是在无形之间越愈发加深对方。

晚上。

杨艺的手机在振动。

“喂？”杨艺正在看着英语语法，电话响起了。

“是我。”他的声音很平淡，“现在11点了，不要去做作业看书，你相信我的。”语气带着一种像小孩子的无赖和大人的唠叨。

杨艺想了想，“好的。”

“好，我也正准备睡觉，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杨艺乖乖的遵守，她相信，对，她相信。

“没有，就是想知道你到底相不相信我。没事了，早点睡。”听不出喜怒，但很温柔的像是在安抚一个人。

“嗯，那你也早点休息吧。”杨艺是开心的，至少有个人可以这样对自己照顾，这是杨灿都不曾给过的温暖。

“好。”电话挂了！

新晨落日的交替，美好纯真的青春，我们都想紧紧的抓住，哪怕是最后的尾巴。

留在高中的青春虽已经被不知多少人交替在一起，但是每个人都会知道自己的青春当中，有没有遗憾，有没有依恋，他有遗憾，她有依恋。

高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