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悔恨不已
杨书婠就这样看着慕容成凄惨的笑着,忽然心脏一阵抽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一刹那,当年鬼医说过的话又重新回荡在了杨书婠的脑海中。
“以后就按这个方子吃药。这药每天都不能停,如果有一天又咳血了,就说明这个方子没用了。”
泪水不经意间从眼角滑落。她知道是大限将至的时候到了。
一旁的慕容成虽然不知道杨书婠此时吐血,意味着什么,却仍是吓了一跳。他连忙拉过杨书婠的手,强行搭上了她的脉搏。
片刻后,已是眉头紧锁:“怎么会这样。……”
余下的话尚未说出口,慕容成就感到眉间一阵冰凉。杨书婠冰凉的指尖,扶平了慕容成微蹙的眉头。
慕容成刚想伸手,握住那冰凉的手,她却一把抱住了他,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别怕。”
片刻后杨书婠只觉得一片眩晕,随后便整个人晕倒在了慕容成的怀里。
而慕容成只是紧紧,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只希望这一瞬便是一世。
杨书婠渐渐失去了知觉,最终昏睡过去。这期间,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那人紧紧扣住她的十指,不断在她耳边低语。可每当她努力想要看清那人样貌的时候,那人便会如青烟般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杨书婠才渐渐清醒过来。她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慕容成。此时慕容成正趴在着床沿边睡着了。
他竟一直在这守了一夜。
杨书婠这般想到,心下又是一阵难过。
她看着熟睡的慕容成,一下子竟哭出来声。
细碎的哭泣声,最终惊醒了一旁的慕容成。他见杨书婠已经醒过来了自是惊喜,可见她这般梨花带雨,眼中又是一阵抹不开的哀伤。
他刚想说些什么,杨书婠却一下子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又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减弱,杨书婠再一次昏睡过去。
至此,慕容成才敢轻轻翻过杨书婠的身子。他将手覆上了杨书婠的额头,好在烧已经退了,那么既然她想睡,就让她睡吧。
慕容成的嘴角不经意间上扬,他离开了这个守了一整晚的女子。因为现在他要去给她准备点吃的。他知道她睡了一夜又刚退了烧,待会醒来一定会很饿的。
太子府内一片祥和,可此时的赵府却很不安定。
只见,慕容封手持利剑站在赵府门口,他看了看站在两旁的赵府家丁,冷冷笑道:“让你家大人出来,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殿下,我家大人真的不在府上,还请殿下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领头的是赵予燦的亲信周文,他看向慕容封恭恭敬敬作了一个揖,不卑不亢的说道。
“是吗?”慕容封眉峰轻挑,不过片刻长剑已然架在了那名管家的脖子上。
可即便如此周文仍为露出半点惊恐之色,慕容封不决说道:“果然是赵予燦亲自教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殿下过奖了。”
“是吗?”说着,慕容封便看向府内忽然高深喊道,“赵予燦你若在不出来,就休怪我不念多年手足之情,血洗你这赵府了。”
此言一出,除了周文以外的其他家丁,几乎都一下子跪了下来。
连忙求饶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周文见状,只是无奈摇了摇头。
慕容封举起了手中的剑:“我数到三,你若再不出来,休怪我手下无情。一、二、三。”
三声结束后,慕容封手中的剑便毫无犹豫的向周文的勃颈处砍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枚飞石打在了慕容封的手腕上。一阵刺痛,慕容封手中的剑当即便掉落在地。
“师弟在我面前杀人,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些。”话音刚落,赵予燦便从府内走了出来。
慕容封看着赵予燦只是冷冷一笑:“我若不这么做,师兄又怎么肯出来见我一面。”
赵予燦低头不语,片刻后,他看了一眼四周的家丁,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就在这群家丁都离开后,赵予燦又看了看周文:“你也下去吧。”
“是。”周文作揖说道,随后便离开了。
待所有都离开后,赵予燦只是淡淡说了句,这里谈话不方便,随后二人便进了赵府,赵予燦的书房。
也是这时,赵予燦才看到今日慕容封所持的剑,并不是他往常随身携带的佩剑,而是当年汉高祖刘邦用来斩白蛇,创不世之功的赤霄剑。
“如果我没记错,这把剑是昔年师父送你的吧。”
“是啊,算起来我也有五六年没有见到师父了。”
不知道为什么,赵予燦的脸色忽然一暗:“以后,可能很难再见到他了。”
慕容封只是静静听着,没有应声亦没有反驳。
良久,赵予燦才问道:“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杨儿一夜没有回来。”
“什么,怎么会这样。”赵予燦显然没有料到,连忙发问。
慕容封只是无奈摇了摇头:“你知道的,她身体一向不好,昨夜那么大的雨,我怕……”
“是我不好。”赵予燦猛的打断了慕容封的话,急忙说道:“我昨夜也是气急了,一下竟忘了,忘了她身体不好。我真是个混蛋。”
说着,赵予燦便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
慕容封见状,也只是把自己的手搭上了赵予燦的肩:“其实我也有错,昨夜我不该让她一个人去见你的。不过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予燦沉默了片刻,最终将一切事情告诉了慕容封。
“这是真的。”开始慕容封还有些不信。
只见赵予燦指了指自己的腰部,慕容封这才发现那缠了一道白布:“月荷的尸首现在就停在赵府后院。”
可慕容封的脸色却没有因为赵予燦的所言而有所缓和:“我知道,月荷死了。我也知道,她不该死的。我更知道,如果不是杨儿,她不会死的。可是你忘了吗?你说过的杨儿就像你亲妹妹一样,她是你妹妹啊,你再怎么怨他,也不该不该对她说出那么绝情的话。这么多年,她心里的苦,你又知道多少。”
赵予燦的心中其实一直都是不忍的,如今又听见慕容封这么说,便愈发觉得自己混蛋了。
他走到一旁,握着拳头,发了疯似的就往墙上砸。直到砸到鲜血淋漓才收手。
刚刚用纱布包好的伤口再次裂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真正疼的只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