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赎身嫁娶
花柒竹昼夜兼程,七天后到达都城。
皇城的繁华热闹依旧,花柒竹马不停息直向着挽君颜而去,不用多做打听他心里也知道关于瑾卿的事,都城怕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进入挽君颜众人都是一愣,忽然一个俊逸的公子进入红楼确实让人有些应付不过来,不过很快有人认出了他,人人交头接耳一时间更加热闹起来。
“花…花公子。”老鸨走近花柒竹,不敢和他对视。花柒竹的目光让她仿佛被细小的冰扎过一般,泛着细碎的疼痛,让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她人呢?”花柒竹冷声开口,看着老鸨的目光移开。
“在阁上。”老鸨微顿,“礼部尚书的公子也在。”
花柒竹不再理会老鸨向着后院走去,穿过熟悉的景色直径向着瑾卿所在的阁楼走去。
阁楼侍候的仆人看见花柒竹也是脸色一僵,垂头行礼间各自交换着眼色,却没有人敢进阁通报。
“吱——”门被花柒竹从外面打开,坐在小圆桌椅子上的两人都是一愣,一个脸色不快,一个却明显被眼前的怔住,而男子握着瑾卿的手却没有松开。
“出去。”花柒竹步入阁中,声音平缓吐字清晰。
“你是谁?”男子蹙眉起身,向花柒竹走来。
行至花柒竹身前几步突然挥拳而上,花柒竹伸手抓住男子挥出拳头的手腕向前一带,男子重心不稳向前倾去,花柒竹侧身让人通行,在与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踢向人膝盖,男子膝盖一疼,花柒竹松开男子,男子仓促跪下。
“出去。”花柒竹的声音又冷一分,眸子瞥向男人一眼,让人不寒而栗。
男子起身狼狈而出。
花柒竹坐下,从小圆桌上给自己拿一个杯子倒入壶里的茶水,茶水温度尚好,说明男子并没有来多久,花柒竹端杯饮茶,眯了眸子似乎有些享受起来。
瑾卿站在一旁,脑子有些发愣,看着这个本该在歧川镇的人,不知该做何反应。
“怎么,”一杯茶水饮尽,花柒竹又慢悠悠的给自己再续一杯,茶水入杯的声音里是花柒竹的嗓音,“见了我,基本的礼数也不知了?”
瑾卿一惊,抬步走到花柒竹右手边,跪下垂眸,“瑾卿见过公子。”
“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花柒竹转动着手里的茶杯,不去看跪着的人。
“瑾卿不知道。”
“卿儿,既然你知道跪下,又怎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花柒竹眸子转动落在瑾卿身上,“抬头回答我。”
“请公子明示。”瑾卿抬头,黛眉下的双眸似乎含着光着,眉眼晃动间不知扰了多少人的心事。
“我有明确的告诉过你,不可赎身吧?”花柒竹看着瑾卿,压制着眼里的情绪,“你为何还要赎身,你不知道你嫁给他,只有死路一条吗?”
瑾卿突然沉默下来,不去回答花柒竹的问题,抬眸一双眸子里都是花柒竹的影子,“可我已经不在年华了。”
她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在红楼的日子已经不多,没有一个女子可以依仗着容貌在红楼里一生衣食无忧。
“公子,七年。”她的眸子本就极美,如今更像是挽着一湾清水,眼波流动间像看着水底的宝石一般漂亮,“七年无果,公子还要卿儿等一生吗?”
当她年华正好的时候,花柒竹都不曾看过她一眼,那么年华不在时,更不必言说。她坚持了一个女人最后的岁月,如今她累了,只想给自己找一个安定的地方,哪怕是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如今,你也学会以色悦人了?”花柒气极反笑。
“在这儿呆久了,谁不会呢?”瑾卿看着人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只是太过悲凉平添出些悲哀起来。
花柒竹被她一激,这些天的迷惑猜测如数化为怒气。他一把抓起地上的瑾卿将人带到窗前,瑾卿一个仓促趴在窗沿上,阁楼是高处,可以俯视整个挽君颜后院的情况。
大红的灯笼将院子染成暧昧的颜色,男男女女勾肩搂腰,女人笑的柔媚迷人,男人的手脚都不太老实。
“你看看她们,这是你想要生活?”花柒竹拽住瑾卿的手腕不让她挣脱,“以色悦人,好一个以色悦人,你的傲气呢?你的骄傲呢?都去哪里了?嗯?”
他所认识的瑾卿是高傲的,有着自己的脾性,自己的性子,曾几何时,以色悦人,这四个字最让她不削。
“公子,你还不明白吗?”瑾卿的美丽无疑是醉人的,就是哭的模样也能惹人心疼,平时里柔柔顺顺的嗓音添上哭腔直让人想想着法子哄人开心。
瑾卿看着花柒竹有些模糊,底底的嗓音里都是委屈,“骄傲、自尊、脾性,这些东西从爱上你开始就一文不值,什么都不是。”
瑾卿挣脱出花柒竹的束缚,不想冲力太大,直接摔坐在了地上,瑾卿扶着椅子勉强能支撑自己,她的妆容早已经花了,泪珠像断线得珠子打在衣衫上,“我不要当你的妹妹,我不要看着你和别的女人恩爱生子。”
她还记的花柒竹说过,“我疼你怜你,就如我疼爱玉兰怜惜玉兰一般,我只当你是妹妹。”这句话,每日每夜的折磨着她,像一根毒刺扎在她心里的最深处。
她怎么甘心只做他的妹妹?
花柒竹靠在窗边的墙上,他微微仰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屋子里只剩下瑾卿底底的抽噎声。
许久后有人开口。
“是我错了。”花柒竹缓缓开口,心绪已经平静下来。
是错在救你?还是错在让你误会这些年的关怀?
“我会娶你,不是没名没分的女子也不是居于人下的妾室。”花柒竹很平静的开口述说着,眸子里的情绪复杂也不知思绪到了何处,“是正室,明日我会派人来接你回花家,你好好准备吧。”
“今年我们就完婚。”最后,花柒竹留下这句话开门走出屋内。
屋外有人垂首而立,细细分辨便知不知侍候瑾卿的人,女子靠近花柒竹福身行礼,唇齿间是悦耳的嗓音,“花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花柒竹略微思考,对人道,“请带路。”
若他没有猜错,这位主子… …便是挽君颜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