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芊到前殿时，家宴还没开始。

她步履轻盈，跨过门坎，走进前殿，对在座的长辈福了福身，“父亲，叔伯。”

宇文丞相笑了笑，“晨芊都这么大了，牟将军好福气啊，女儿个个貌比天仙......”

牟承立谦逊地摆了摆手，示意晨芊入座，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将军风范。牟承立捋了捋衣袖，：“管家，人都到全了吗？时候不早了，家宴该开始了！”管家上前一步，：“老爷，大小姐……”

“父亲，女儿来了！”牟晨清一袭及地淡粉色长裙，金步摇随着款款的步伐微微摇晃，发出叮当的响声。“因为梳洗打扮花了些时间，不小心误了时辰，请父亲恕罪。”

牟承立本是个十分看重时间的人，有些生气，但念起今日家宴为大事，不能耽搁，便没有怪罪，吩咐晨清坐下了。

“宇文老兄的大儿子宇文懿年轻有为，只是现下还未成家立业……”牟承立本是个将军，从不拐弯抹角，心直口快，也不跟宇文老爷兜圈子。

“宇文兄看我这女儿如何？”牟晨芊心中一惊，如果叔伯同意在府上挑选宇文懿未来的正妻，自己岂不是有机会成为宇文懿名门正娶的妻子，从此携手，白头到老了？适时，晨芊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宇文老爷笑着点了点头，“犬子也该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依牟将军看……”“我大女儿晨清也不小了，不如过几日就为他俩定下吧，择吉日成婚，宇文兄意下如何？”

宇文丞相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中老臣，这点伎俩岂能看不出来，可这不正中他此番前来的意愿吗？没想到这牟承立比他还急。

可宇文老爷也犹豫不定，无论论学识还是修养，牟晨芊都略胜牟晨清一筹，将来也可以帮助懿儿在朝中顺利地继承并坐稳自己现在丞相的位置。

但又毕竟是丞相府，将来的儿媳不能草率，有失了府上颜面。虽然牟晨芊拥有倾国之容，但比起晨清来，却差之甚远，单单论身高，便不足以再去相提并论了。

恰逢宇文懿前几日刚刚行完弱冠礼，恰逢晨清也已及笄，年龄相距不大。而那晨芊不足双七，若要宇文懿再等一年，实是不妥。既然牟承立有意将牟晨清嫁入丞相府，宇文老爷也不再犹豫，顺着他的意思同意了这门亲事。

牟晨芊怔住了，看着嫁给自己心爱之人的不是自己竟是自己的姐姐，心都要碎了。

她和宇文懿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她喜欢宇文懿，父亲应该是知道的，为什么这个唯一的人选父亲不肯给自己呢？而且，还让自己最亲的姐姐与自己最爱的人成亲。

“父亲，晨芊有些不适，想回房休息，扰了家宴气氛，还请父亲恕罪。”

牟晨芊现在只想好好地大哭一场。她是个聪明人，知道哭并不解决问题。可她也是个女孩，即使再坚强，也会有那脆弱的一面。她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等冷静下来了，再想解决的方法。她一向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

宇文懿见晨芊离开，心疼不已。他明白晨芊为什么这个时候离开，他也同样心痛。看着心爱的她如此难过，他又怎能不难过呢？他又何尝不想与晨芊一起天荒地老？

可世事难料，又怎能都如意呢？可她一定是他的，是他的唯一。宇文懿舍不得晨芊受一点委屈和伤害。

“父亲，孩儿还有一些有关政事的文稿没有查阅，可否先行告退？”他不能让晨芊独自忍受这般痛楚，她现在需要他，需要他的保护与承诺。

“这……懿儿，好不容易一次聚会，你也要先离开？”宇文老爷有些为难。

宇文懿去处理文稿是正事，他当然要同意，可毕竟现在在别人家做客，即使关系再好，也并非东道主，就这样离开，有失颜面。

“没事，没事，懿儿有正事，先让他忙吧。孩子们有孩子们的事，我们有我们的事，宇文兄，我们也有好些时日没一起喝喝酒了。”

牟承立其实知道宇文懿并非去处理什么文稿，也知道自己的二女儿与宇文懿的感情。

即使他有意拆散了他们一对鸳鸯，也要给他们一个好的结局。毕竟，受伤了的有自己的女儿，他没有心狠手辣到连自己的亲女儿都不顾及。

可牟承立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拆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