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心老了
这家球馆在欢乐城的不远处,不仅仅是有羽毛球场地,还包含乒乓球,网球,这些小型且场地要求没有那么高的球类。
欢乐城的位置本就算偏了,这球馆就更加偏了,不过在寸土寸金的B城,这样的地理位置也是极佳。
这个室内羽毛球馆一个大厅是12个场地,工作人员领着他们来了正中央的8号球场。
余隽似乎是经常来这里,一进球馆,前台就乐呵呵的迎了过来,还说了些类似于好久不见之类的话。那8号球场好像也是余隽之前一直用的球场。
本来说好一日游的,顾言西还特地穿的裙子,现在打羽毛球也不方便,倒是贺子桐和余隽,两人都穿得很休闲,于是乎顾言西就一个人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俩打。顺便充当一下拉拉队。
他们采用的掷球拍的方式,倒向那一边,就那一边发球,而球拍倒向的是贺子桐那一边。
贺子桐站在发球线后,一手拿着球,一手拿着球拍,却站在那迟迟不动,许久才悠悠张口,“我球技不是很好,等下可能会没轻没重的,你可不要建议。”
余隽含笑站在对面,拿着手拍在手中有规律的敲打着,“彼此彼此。”
贺子桐一球发了过来,余隽站在中央的位置,这一球打得很远,很重,恰恰打到靠近边界的角落处,眼看球就要落下了,余隽一跃,轻巧的接了过去。
又是一球,这球与第一球恰恰相反,刚好过网,余隽因为接第一球站在很远的位置,如今这一球却是轻轻的擦网,就在球要落地时,余隽眉头一紧,以他敏捷的反应,一个反拍接下来这一球。
就这样来来回回三十几个回合,这一局才结束。余隽已经绕的满场跑了,而贺子桐却只是在最开始的位置来回走动。
在一旁观战的顾言西,越看越不对劲,这又不是比赛,大家一起就是图个开心,贺子桐也没必要这么认真。
打了一个多小时,余隽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可能是因为身体恢复没有多久的缘故,贺子桐也出了一身汗。
“你们休息一下吧!”顾言西终于没有忍住打断了他们激烈的比拼。
顾言西递给他们俩一人一瓶水。两人也都坐下来休息。
“老了,到底是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比。”余隽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顾言西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想过余隽会这么想,不由的皱了皱眉。
贺子桐不为所动,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道,“你到底曾经进过省队的人,球技上,我比不上你。”
贺子桐查过余隽的资料,余隽也算是个名人,余隽在羽毛球这方面造诣和经历,网上都有,贺子桐也是知道的。
余隽含笑摇了摇头,贺子桐也说是曾经,曾经的那个南方少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本来可以代表C省进军国家队,去参加国际比赛。
无奈天意弄人,余隽在比赛中受伤,不能再进行高强度训练,否则他的腿就等于是不要了,余隽不得不放弃他的羽毛球生涯。
曾经的羽毛球天才少年,如今却也只能在这业余的球馆中消磨时光。
余隽叹了一口气,这不就是命运吗?现在的生活或许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你也不错,技巧掌握地很好,只是用在比赛场上会更好。”
贺子桐知道余隽是什么意思,他又怎么不知道今天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那种咄咄逼人真的很奸诈,但他还是要这么做。
贺子桐看了看身边的顾言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做法,“言西,你能帮我去前台要条毛巾过来吗?”
“哦,好!”
看着顾言西离去的背影,贺子桐才徐徐开口,“她平时是大大咧咧的,但她其实很敏感。”
余隽抓着水瓶的手不由的紧了紧,水瓶发出咔咔的声音,让原本就有些肃穆的气氛更加的紧张。
“就现在看来,你人品还不错,我不知道你对她是什么感情,但无论如何,我请你不要给她任何伤害。”
刚才贺子桐打球时的咄咄逼人,要换做贺子桐被人这般对待,他早就发火了。余隽居然没有任何反击,可见他的确沉得住气,人品也不错。
沉默,还是沉默,余隽继续把弄着水瓶,终于,他不再沉默,“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动心是有多难了。她对于我来说,终究是个孩子。”
??余隽承认他的生命没有一个女孩像顾言西那样单纯,又那么大胆。顾言西让余隽看到了青春的美好,感受到了爱情的不羁。
但是他老了,或许在几年前,余隽会因为顾言西这样的女孩心动,会为她不顾一切,但如今他不会,他已经不再是那一个对生活充满激情的少年。
余隽何尝不想像顾言西那样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不顾一切,但他做不到,他是多么想遇到那样一个女孩,如今,他才知道,原来心动有多难。
贺子桐对视着余隽深沉的双眸,眼中透出惊讶,“我从未想过,像你这样的青年作家,也会在年龄差这种东西面前失去勇气。”
余隽含笑不语,或许在常人眼中,作家是放荡不羁的,是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但余隽不是,他已经看透了生活中的苟且。
如今的他,是现实的,是胆小的,是会考虑后果的,或许在曾经某个时刻,他曾因为顾言西会心一笑,但他的理性大于感性,或许从一开始,他的内心就告诉自己他和顾言西是不可能的。
“你们在聊什么,我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顾言西拿了两条毛巾递给两人。
“没什么。”贺子桐先发声了,余隽还只是在那擦着汗。
“哦。”
余隽不动声色的喝了口水,转而对贺子桐道,“我看你也没什么兴致再打下去了,我看我们还是别打了。”
“好啊,好啊!”顾言西早就想走了,就他们俩打球打得再精彩,天生运动神经迟钝的顾言西就是提不起兴趣。
三人穿过球场,准备离开,却被一个人的呼唤声止住了。
“余叔,锦瑟。”
三人回头,正看到一脸笑容走过来的秦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