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我一直都想要等你(4)
今天龙崎樱乃觉得是他这些年来最开心的日子。那天,龙马拖走那位山下的千金后,不多久就发了短信,问她有没有事。樱乃本来还担心龙马,听他这么问,就觉得大概龙马自己解决了。再追问下去,估计龙马也不会说什么。这些日子,过的也风平浪静,幸村也偶尔联系,只是觉得龙马每晚比以往发来的短讯更多了,说出的话也更体贴了。今天更是破天荒的说要约会。樱乃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较好的容颜,散开的长发乖乖的附在脑后。她平时总穿一些淡粉色且可爱的衣服,今天樱乃换了一套深红色的洋装,就像朝阳般耀眼。衬的少女越发妩媚动人,同时又不失平时的婉约灵秀。淡淡的一笑,想着龙马君会不会被吓到了。此时的少女在为见面时小小的惊喜而偷笑着。
“龙马君!”樱乃微微踮起脚尖,从身后轻轻拍了龙马的肩膀。刹那间回头,纵使少年遇见佳人无数,也为眼前这温婉女子而惊艳。惊艳之后,残留在龙马嘴角的是淡淡的苦涩。他轻声唤着:“樱乃,走吧。”说着就牵过了她的手。樱乃安静的走着,不是没有被龙马唤过“樱乃”也不是没有被龙马牵过手。然而,樱乃觉得今天的龙马叫她的时候特别温柔,今天牵在一起的手好像连掌心的纹线都交合在了一起,是那样紧密的联接着彼此。
一天的时间很快很快。今天的龙马笑的特别多,今天的龙马也特别温柔,今天的龙马和自己说了很多话,就像要把曾经没说的和将来要说的全部都说一遍一样。让认识他的人不禁惊叹,这真的是那个惜字如金的越前龙马吗?
“樱乃,今天开心吗?”龙马握住她的脸,深深的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在心底一样。被这样深情的望着的樱乃脸瞬时红了,她恩了一声。还准备说些什么,龙马却立刻转了身,在离她几步路外,背对着樱乃。夕阳斜斜的长长的,龙马的背影有些孤寂,他拉了拉帽子,说。
“我们分手吧。”
一点起伏的音调都没有,龙崎樱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的泪水已经流出来了,知道了这些难以奢求的温柔是最后的礼物,是少年留给自己的最后的温柔和宠爱。她什么也没说,即使说了早已飞奔离开的越前龙马也一定什么都听不到。樱乃一个人哭着,她虽然也经常哭,却从来只是默默流泪,从不敢大哭。然而,今天的哀伤过于沉重,让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也起掀起了狂风大浪。樱乃大声哭着,身上的连衣裙黯然失色,像是随着夕阳落下一般,也变得渐渐暗黑。
红色和黑色本就相近。
爱意与抛弃也不过如此。
哭着哭着,便有路人驻足观看,然而此时她只是在悲伤当中,什么都没注意到。连过来抱着自己说话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就扑了上去,在那人怀中放肆的哭泣。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丸井文太遇到了自认为是一生当中最大的麻烦。他只是一个人无聊在外面逛逛,随便走走,可没妄想要碰到那个可爱的部长的女朋友,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的就被他碰到了。只是有点尴尬的场合,公园中,丸井也如一般人那样被哭声吸引,结果却看见了樱乃一个人在长椅上哭泣,开始他还在位少女的容貌而在心里赞赏,注意到事情的不对劲后,他背着网球袋走到了樱乃面前,一把把她抱住,还冲身后的路人挥挥手说:“别看了别看了,我女朋友生我气而已。”人群当中的人也就一笑而过,为这年轻的情侣的感情用事而微微摇头,有欢喜着两人的和好,便没有多问,相信了这着实蹩脚的谎言。
文太其实也被自己话吓了个不轻。这可是部长的女朋友啊,被自己信口雌黄说成自己的,现在还莫名其妙的紧紧抱着自己哭。真是没有比这件事更让他哭笑不得的了。喜欢的美人抱着自己是好事啦,只是这美人状态不对,而且还名花有主了,队长知道,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丸井在自己的假想中颤颤巍巍的。仿佛看见了幸村无害的笑脸。
天也逐渐黑了,貌似马上就会下雨。怀中的少女似乎也不在哭了,然而还是抱着自己的腰。丸井文太已经维持这个姿势站了很久,只觉得腰酸背痛,却又不敢动。他望着天,百无聊赖的吹了个泡泡,望着天的眼神带着点懒散。像是下了个重要决定一般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樱乃,抬起了她的头,然而原本还有些开心的少年的眸子顿时暗了暗。樱乃的双眼就像无神的玩偶一般让人看了心中一怔。
“可恶。”文太提了提背上的网球拍,然后把樱乃刷的横抱而起,他吹了个泡泡:“天才做事是不会错的。”
樱乃迷迷糊糊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龙马最后的“我们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想着想着樱乃又哭了起来,因为是在梦中,便显得现在的樱乃更加迷离更加恍惚更加哀伤。窗外的雨也绵长起来,雨声在耳边连成了一片。
文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从来没照顾过女孩。他只好一个劲的拧毛巾擦泪水,着实的把樱乃当成病人来照顾了。照顾了好半天,听着有些许韵律的雨声,文太也有些困倦的靠在床边打嗑睡了。半睡半醒中以为自己的手机响了,就去摸索,然后摸到手机后就接了。
“樱乃!”那个有些陌生的有些年老却精神十足的女声让文太立刻清醒过来,发明了无数技巧网球打法的脑袋也立刻反映过来自己接了那个女孩的手机,大概就是樱乃吧,恩~挺好听的名字。
“那个-”还没想好措辞,文太不知道说些什么。对面就已经吼了过来:“你是谁!你要对我孙女怎么样!”
没有办法,他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其实根本没有必要,然后及其郑重的说:”那个,奶奶你好,我是立海大网球部的丸井文太。您的孙女因为身体不适被我擅自带了回来,但请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哦?立海大?恩,知道了,因为下了大雨我就不去接了。那你好好照顾樱乃,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知道的。”龙崎教练听了丸井的回答后稍微放下心来,丸井文太自己还是有些映像的,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比较活泼,刚好和樱乃挺配。啊,苦笑自己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龙崎教练嘱咐了两句就挂电话了。文太深深吸一口气,放下心来,还以为那个老太婆会找到他家来呢!放下手机的文太少了些睡意,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口香糖嚼起来了。吹了好几个泡泡后,他望着天花板的眼睛终于回到了地面,文太一个翻身,就正对着床头,他认真的看着龙崎樱乃的脸,泪水已经不再流了,但稍微抑郁的神情还是没退去,文太伸出一个手指,按在她的眉眼处,想要拂开她微皱的眉毛,却抚不平她的心里的痛。然而注意力不久就从拂开眉眼到研究起少女的肌肤来,文太触在她脸颊的手指感觉到一阵细腻的柔软,很舒服,于是他就顺着脸颊一直滑到了嘴角。这样呆呆的看了一会,猛地把手拿开了,然后后怕似的望着樱乃,担心她会突然醒来,然后指着自己骂色狼之类的。然而文太又突然觉得那也不错,至少比不能说话的樱乃好。然后又想到为什么樱乃会这样.....想着想着就又睡着了。
今天的雨是昨天的雨。今天的我们却再也回不到昨天了。
彼时,你我还能情真意切,如今却要漠然不识。
那夜,幸村在床边听了一夜的雨。那夜,越前在球场打了一夜球,谁劝也不听,那夜的雨就像是越前龙马不能流出的泪一样,从天空汹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