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交战，正在紧急关头。却没有人知道，此刻北漠大营中阿史那羯灵和杨书婠正在“悠闲”的下着棋。

“棋逢对手才有意思。”阿史那羯灵落下一枚黑子，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

杨书婠随后落下一子，笑道:“怎么，北漠王是嫌我棋艺不好。”

“不是，只是……”

“只是你不是想和我一起下，不过也没关系。”杨书婠拿起了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我不是已经替他应了吗。我想过不了几天他就应该到了。”

阿史那羯灵笑了笑却不语，直到又落下一子才说道:“你就这么确定慕容封一定会来。”

“当然，不过我倒是好奇。你就这么想和他下棋。”

“我早说过，棋逢对手才有趣。当年，我和慕容封并没有分出胜负。

所以，今日我愿以天下为盘，百万雄兵为子。只为和他一决胜负。”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们究竟谁更胜一筹。”一句话闭，杨书婠丢下了手中的白子。

“我输了。”

阿史那羯灵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眼前这盘棋:“你赢，我输。”

“哦！”杨书婠故意拖长音，她的手轻轻扣着棋盘，一字一句说道:“汗王莫不是糊涂了，我的白子可被你的黑子围的水泄不通。”

“是吗？”阿史那羯灵略带玩味的一笑，随后便替杨书婠又落下一颗白子。

就此，棋盘上的白子刚好组成了一个“芳”字，在一群黑子中格外明显。

“普天之下，除了阿怜就只有你才有这个本事。”

杨书婠神色微变，随后拍手笑道:“果然瞒不过你。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

“不敢忘。”阿史那羯灵黠默了片刻，才一字一句说道。

“是啊，我还记的当年你和阿怜第一次下棋的时候。她就用白子下出了一个‘怜’字。

可惜我比不上她，学了这么多年。也只能下出一个‘芳’字。却下不出‘怜’字”

杨书婠低首，看着棋盘，不免有感而发。”

“这天下终究就只有一个楚方怜。只可惜情深不寿，慧极必夭。”阿史那羯灵不禁摇了摇头。眼中泪花一闪而过。

杨书婠看着这样的阿史那羯灵，忽然一笑:“没想到汗王也有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一面。”

“我也是人，阿怜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

我也时常在想，像她那么美好本不该属于人间。

一定是天上的仙子前来历劫的。劫止缘尽便也离开了。”

杨书婠半天不语，良久才说道:“是我们没福分。”

远在长安的慕容封，近日忽然收到了一封来自阿史那羯灵的飞鸽传书。

上面只写着九个字:杨书婠身在北漠军营。

慕容封看完字条后，当即就将字条烧毁。

杨书婠前往战场一事，慕容封是知情的。阿史那羯灵的字迹他亦是认识的。

所以当慕容封看到这张字条是，对上面的内容多少是有些相信。

于是，慕容封当即离开相国寺，归朝面见慕容博自请前往战场。

自从邵云轩死后，将士士气大降，大安军队已是节节败退。

所以当慕容封主动提出愿前往战线时，慕容博当即就同意了。

次日，慕容封携五千将士一同从长安出发向战线赶去。

军营内，阿史那羯灵和杨书婠仍在下棋。

“你说，如果江山美人不能兼得的话，慕容封会怎么选。”

杨书婠看了阿史那羯灵一眼，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哪，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阿史那羯灵苦涩一笑:“我阿史那羯灵从来都是爱江山更爱美人。

可惜阿怜不在了，若她还在我便是舍了这个王位陪她去到山水间，也无不可。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哪。”

“不知道。”杨书婠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阿史那羯灵继续落子:“那你希望他怎么选。”

“美人。”

阿史那羯灵听见杨书婠这么说，忽然一笑，心想:到底还是个女子，希望心爱的男子能以自己为重。

谁知杨书婠在落下一子时，忽然又说道:“不过，我更希望他选江山。”

“为什么？”这一次阿史那羯灵是真的感到诧异了，“你不希望他以你为重。”

“当然希望，可我更希望他以大局为重，以儿女情换山河恋。只有这样才是男子汉真英雄。也只有这样才不枉我一生以身相许。”

杨书婠一本正经的说着，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一次阿史那羯灵终于露出了赞赏的目光看着杨书婠。

“你果然不同。”

杨书婠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那当然，我可不是寻常女子。”

杨书婠又落下一子:“这次我真的赢了。”

“恭喜。”阿史那羯灵说道，便将手中剩余的棋子放了回去。

忽然杨书婠对上了阿史那羯灵的视线，狡黠一笑:“怎么，你现在看我，还像阿怜吗？”

这一次阿史那羯灵沉默了片刻，才笑道:“像也不像。”

杨书婠摇了摇头:“不明白。”

这回阿史那羯灵只是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