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安家独子
安曦尘是第一次来花府,不过听母亲说幼时自己也曾来过许多次,只是那时尚没有记忆更无从证明,只得作罢。
花家原本是医馆,后来自成一派也仅仅是江湖中末流的家族,严格来说花家的兴起应该是上一辈安铭逵的功劳,他苦心经营多年让花家进入江湖十大家族之中,而后将花家交给独子花柒竹,随着花柒竹的接掌,花家的名声也渐渐水涨船高,到如今已是如日中天无人可以撼动的地位。
花家修筑在繁城城中心已南的位置,可谓是深居繁城之中,花府内百花而居错落有致,设有亭台楼阁,长廊鲤鱼,小院独居。
花家一直是崇尚简约的家族,大方简单却恰当的表明自己的身份,专注于让人发现细微的美,一景一庭,一池一物,总是让人惊叹无数。
安曦尘跟着身前的仆人进入中院,中院是前院与后院的过渡地段,院子里的花肆意绽放着,转过一处假山便可步入长鲤廊,蜿蜒而过便是后院主居。
“丑丑…阿丑…丑儿…”不知哪里响起细碎的声响,安曦尘停下步子仔细辨认着方向,只是不待他辨清方向突然一个浑圆的白球直接摔在他脚前,安曦尘一个激灵后退一步,正准备进一步查看不想有一个更加巨大的东西摔下来并站定在他身前。
“你是… …?”花玉兰拍拍手上的灰尘,抬头便看见几步距离的安曦尘,挑了秀眉一脸迷惑的盯着人瞧。
“在下安曦尘,惊到姑娘请见谅。”安曦尘形一礼,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安曦尘?”花玉兰启唇反问,目光并打量着身前的男子。瞧着这模样倒不似外界所说的不成气候,眉宇间的傲气毫不掩饰,眸子乌黑仿若星辰,一身蓝色长衫腰间玉佩垂下,整个人气宇轩昂,一眼看去心中只道“君子”两字。
花玉兰抱起大白猫似在责备一般,但语气里的宠溺却如何也抹不掉,“丑丑,下次不许爬假山了。”待安抚怀中大白猫,花玉兰抬目之间已无之前的莽撞,福身行礼,“玉兰见过公子,方才失礼请公子莫怪。想必哥哥在等公子,玉兰便不打扰了。”
说罢抱着大白猫款款离去。
安曦尘再次跟着仆人穿过中院,心脏却怦怦直跳,进入长鲤廊也不曾发现。
长鲤廊,顾名思义是一条修筑在池上的长廊,池里的水经过巧妙的设计是一处活水,池里养着鲤鱼,若无食物诱惑平日里很难见到,不过事无绝对,偶尔也会看见池里鲤鱼,仿若蜻蜓点水一瞬而过。
长廊时有交错,除通行的廊也有供人休息的地方。安曦尘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在花柒竹的身前,花柒竹并不是在后院而是在廊里,小矮桌上放着小香炉。
小香炉里的烟雾相互缠绵着徐徐上升,香味很淡却是夏日里沁人心脾的香味,小矮桌只在左右放置两张软垫,花柒竹跪坐在软垫上,抬着眸子安静的凝视着他。
安曦尘模样长的俊俏,眉目间的傲气不是半壶墨水的做作,而是真才实学的傲然。
世人眼中的“不成器”并不是整日不思进取的懒惰,而是不墨守成规的异类。
安曦尘曾中过状元,进入官场之后性子太过固执,宁折不弯加之不懂得人情世故,所以被官场排斥。安家属江湖世家,从朝廷来看出生更是卑微,安曦尘年少轻狂,何曾受过这般待遇气极而走,回家后四处游行居无定所,世人看来确实一个“不成器”的公子。
“坐吧。”花柒竹收回目光。
安曦尘在另一张软垫上跪坐下,拱手施礼,“安家安曦尘见过公子。”
“嗯。”花柒竹点点头,目光转向平静的小池塘,“我有份职位很适合你,想听听吗?”久不听见动静,花柒竹收回目光又转向对坐的安曦尘,“怎么了?”
“公子为何要…”安曦尘看着花柒竹,目光里的戒备和警惕之意甚浓。
“我不是为你,也不是为安家,更不是为了二夫人和你母亲,说这些为了谁谁谁,太虚”见人如此明了的将喜怒哀乐挂在脸上,像个孩童一般,花柒竹不自觉的有了几分笑意,“我是为了我自己,恰好你是我看中的人。”
女仆端着茶水站定在桌旁,对着两人行礼之后跪下为安曦尘倒茶,一杯茶水,一杯白水。
“现在的安家只是一个空壳,你没有选择,况且你为我办事,我还能亏待你的母亲和小姨?”花柒竹看着桌前的白水没有任何饮下的欲望,他语气平静,不是商量也不是通知,就是平静的述说着一个事实而已。
“你要听听吗?”
“公子请讲。”安曦尘端起茶杯,入口的茶水却没有细心品尝的心思。
“岐川镇的宴居楼我需要一个真正可以主事的人,你先过去跟着现在的主事学习,适当的时候我会安排你的位置。”花柒竹说。
“公子可容在下考虑一下?”
“嗯。”花柒竹点点头,安曦尘起身施礼后便跟着另一位仆人出府。
“公子。”之前引着安曦尘进府的仆人屈伸回应,本应是他引着安曦尘出府,刚才却公子示意他留下表明有事要问。
“刚才进来时,发生了什么?”花柒竹问道。
“进府时在中院碰上了二小姐。”
“玉兰?”花柒竹低声喃语,沉入思考。
刚才安曦尘站在他眼前时出神的厉害,他随意一瞥却见安曦尘泛红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