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叔侄相见
夜里,慕容盛和慕容会的营帐中来了一位熟人,此人是慕容垂的小儿子慕容柔。慕容盛给慕容柔斟了一杯酒,为其驱寒。慕容柔坐在胡床上说道:“盛儿和会儿呆在军中还好么?”
慕容盛笑了笑:“当年长安城中逃过一劫,一晃也半年过去了,想不到还能见到叔叔。”慕容柔笑了笑说道:“父王当年将我寄养在他人家中,倒也让我逃脱了被秦人捕杀的命运。”
“叔叔,我想爷爷和父亲了。”慕容会一脸真诚地说道。慕容柔望着天真的慕容会,笑着说道:“等冲叔东去了,你自会看到你的父亲和爷爷啦。”
慕容盛却一脸严肃地说道:“小叔叔,只怕我等若不早日离开冲叔军中,难免不会死于非命啊。”
慕容盛的话语让慕容柔有些吃惊,他诧异地说道:“哦?盛儿,你何出此言啊。”
慕容盛起身踱步走到账外,四下张望无人后又退了回来,对慕容柔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大半年来,我所见的是军士在关中四处劫掠,冲叔暴而寡恩,智不足以服众,才不足以驭下。
且冲叔每每盲目自大,赏赐未能遍及诸人,又留恋关中沃土,无东归之心。长此以往,军中必然哗变。”
慕容柔听完慕容盛这番分析,嘴巴惊讶地合不拢,连忙赞叹道:“真不敢相信,盛儿你才十二岁,就有此般见地,了不得啊!”
“那叔叔,我们就更该早作谋划了啊。”慕容盛提醒慕容柔道,慕容柔摆了摆手道:“现在你们爷爷和父亲正在关东与苻坚的势力交锋,形势还不明确,我们此次东去万一落入氐人手中,可是要万劫不复的啊。
你放心,叔叔会时刻关注关东的动向的,一旦有机会便会及时带你们东去。”
慕容盛没有猜错,慕容冲称帝的第二年就因为留恋关中,迟迟不肯东归而被部下韩延斩杀,随后慕容冲军中经过一系列火拼,最终领位权落到了慕容永的手中。公元386年,慕容永在长子称帝,改元中兴。
“盛儿,哎,盛儿,你干嘛啊。”慕容柔被慕容盛拽着往别处拉,此时他才刚刚在宴会中开怀畅饮,此次宴会是庆贺慕容永登基的。
慕容盛拉着慕容柔到了一个角落,问道:“叔叔,这两年过去了,爷爷也已经在关东攻略了大半疆土,是时候我们趁机东归了。叔叔你准备何时启程啊。”
慕容柔似乎还陶醉在之前的佳酿中,心不在焉地应付道:“莫急,莫急,再准备些时日啊。”
慕容盛一脸严肃地说道:“叔叔,这两年来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你忘了么!慕容冲死后,火拼不断,我们几乎是九死一生啊,再待下去难道要我们死在异乡么?”
慕容柔安慰慕容盛道:“怎么会呢,虽然前段时间相当危急,可现在慕容永不是做了首领了么,他和我们同宗,又怎么会暗害我们呢?”慕容盛反问道:“那死在慕容永手里的同宗还少么?”
这么一问,慕容柔倒吸了一口凉气,慕容盛没有说错,那慕容永前阵子才杀了慕容冲的儿子。现在想来,慕容柔只觉得脊背有些发凉,原本的酒意也是醒了大半,他蹲下身子说道:“盛儿,你说的在理,叔叔像你保证,十日之内便借机溜走。”
十日后,慕容柔借着外出购置东西的由头,带着慕容盛,慕容会两兄弟,骑上快马便朝着东边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