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冲冠一怒
此时,司马流萤正在庭院中洗涤着衣物,一上午剥完红菱她都没休息便被安排过来洗衣服了。而以前这些粗活司马流萤又从未干过,所以在她搓洗的过程中额头渗出了层层汗水。
洗了一阵,司马流萤放下手中的活计想要休息一下,毕竟这番劳作下来,她也很是劳累了。而且,手指处传来的钻心疼痛也让她不得不停下片刻。
昨晚缝衣服就因为手法不熟络而导致手指多被刺伤,上午剥红菱让伤口非但没有愈合,反倒成了鲜血淋漓的样子。
而剥完红菱后,她手指还没来得及上药便又因为要洗衣服而泡入水中,所以每当搓洗衣物时,那手指上传来的丝丝钻心疼痛便让她难以名状。
此时,司马流萤看着自己有些浮肿和破皮的十指,心中一阵酸楚,而正从屋里出来的舍里见司马流萤在歇息,竟然怒从心中起,拿起腰间的马鞭便对司马流萤抽将过来。
舍里一边抽打一边还说:“叫你偷懒,叫你偷懒!你还真当自己是公主啊?做点活慢吞吞还想休息,这次不打你,你就更无法无天了。”
舍里这番鞭打用力不少,司马流萤疼的再也扛不住,喊出声来,而正往这边走的刘曜听闻声音赶忙快跑而来,当他见到舍里正在抽打司马流萤之际,他大喊:“住手!你在干什么!”
舍里原本正在惩淫威,被刘曜的突然出现着实吓了一跳,赶忙扔掉马鞭,跪在地上。
刘曜快步走到司马流萤面前,细心询问着,“你没事吧?”司马流萤望了一眼刘曜,又侧过脸去,轻声说了句:“没事。”
刘曜这时又注意到司马流萤略有抽搐的手,便拿起查看,只见司马流萤的十指因受伤且长时间浸泡水中竟然有些溃烂的征兆了,鲜血还在缓缓渗出,整个十指因为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
刘曜很是心疼地握住了司马流萤的双手,用嘴呵着气来吹干她手上的水珠,一边又问:“疼么?”
司马流萤有些心酸地望着刘曜,双眼开始有些模糊,但她最终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事,不疼,我现在是奴婢了,还请中山王自重。”说完抽出了双手,低头不作声。
如果司马流萤这时哪怕说出一句不满,刘曜都可以立即将舍里处死,只是,她承受了如此之大的委屈却为何不说?是她不敢说,还是她根本不屑说,自己在她心目中仍旧是当初那般视作无物么?
这时卜娜也急匆匆地跟了上来,刘曜回过头看了看卜娜,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舍里,便说道:“以后这种粗俗下人做的事情,就别安排给司马家的公主做了,我是安排她来教导王妃汉人礼仪的。
王妃你倒是对我的意思一点都没领会啊,如果你自甘堕落认为无需学习汉家礼仪,那我以后也不会刻意为你考虑一些东西了。”而后,刘曜闪身离去。
夜里,司马流萤正在房内看书,突然听见门被敲了一下,司马流萤起身开门,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正当她要关门时,看到了地上的一个药瓶和一张纸,待她拿起来看了后才知道,原来这是治疗自己手指创伤的药物。
随后司马流萤又走出几步,到处张望着寻找送药的人,可却一无所获,不久司马流萤便关门回了屋。而远处树后的刘曜目睹完这一切后才满意地离开了。
这日,刘曜喜滋滋地看着一件衣服,而卜娜却有些不解地问道:“王爷,你让刘雅在洛阳宫掘地三尺就为了找这么件破衣服?”现在放在桌案上的衣服虽然装饰也很华丽,但毕竟看上去已然很陈旧了,所以卜娜才会如此说。
“破衣服?”刘曜瞥了她一眼,说道:“你呀,真是什么都不懂,这件衣服是当年蜀汉后主刘禅投降司马家时,他皇后所穿着的。”
卜娜对此就更为诧异了,“那更应该丢弃了啊,不吉利。”
刘曜捺住性子继续和她解释:“近来平阳那边的消息听说了么?晋帝在饮宴中青衣行酒,场面很是快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