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杨艺一直在想，还可以向谁借钱，她明白，杨灿家里的亲戚杨灿和她说过，没有一个想搭理她们家，肯定借不到钱。

可是，她也想不到向谁了，婆婆？不行，她年纪大了，万一自己也要用钱的地方没钱不行的。

还有谁呢？想着，银行到了。

这时，一条信息发来了。

顾南枫的，问杨艺为什么突然走，看着信息署名，杨艺眼前顿时一亮，直接打过电话去。

“发生什么事了？”顾南枫直接问。

“那个，你能借我15万块钱吗？”不说废话，杨艺不好意思的还是硬着头皮问。

“要那么多钱？我现在暂时没有，你要的话，我现在帮你借，需要吗？”顾南枫的语气让杨艺鼻子一酸，声音哽咽起来。

“谢谢你，顾南枫，不是我怎么了，是我朋友杨灿他爸爸住院了，要20万手术费，如果你借到15万了，就可以，我已经……借到5万了！”杨艺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爸爸居然是个救人只救一半的人！

“好，你别难过，我帮你！马上就好！你现在去银行。”

“我现在就在银行，刚刚想取钱，你就发信息来了，我替杨灿谢谢你！”杨艺真的是感激他。

“嗯！”顾南枫挂掉了电话。

拿起电话拨给了另一个人。

“喂？打款15万给我，马上打款，原因再说！是关于杨……我女朋友的！”顾南枫觉得说女朋友比较有用。

“好！杨艺怎么了？”刘杰还是忍不住问。

“等下就知道了！”顾南枫没有解释。

“好！马上！”

看见信息里的打款短信，拿着银行卡跑进去。

有了这钱她应该不会动那个念头吧！杨艺心里想着。

……

“阿姨，给！”杨艺带着气喘的声音说，心跳骤然加快，她一路都是跑着来的。

刘梅接过钱直接下跪在杨艺前面，杨艺见状立刻扶她起身，杨灿也一样，两只手一只在杨灿身上，一只在刘梅身上。

“阿姨，别这样，没什么，这都是应该帮忙的，我也是问同学借的，你们也要谢谢他，别只谢我一个人，我和杨灿谁跟谁，不要紧的，快去交钱吧！”

“小艺，阿姨真的特别特别感谢你，好孩子！”刘梅忍不住掉了眼泪，这次是高兴的眼泪，感谢小灿有个这么好的朋友。

“杨艺，谢谢你！这钱我一定会还给你”杨灿对杨艺笑了笑，那是一种特别信任，特别感激的微笑。

“没关系，不用再谢啦！等你以后赚钱再说，快快快，去交钱！”杨艺其实有些累了，心跳痛的她几次快喘不过气。

顾南枫――

“哦！原来如此！杨艺太善良了吧！又不是她家的事啊！这钱却全被她给弄好了，这女孩儿我欣赏！”刘杰忍不住赞叹道。

“对，她很善良，但是也很傻！”顾南枫抿了一口酒。

――

“手术怎么样？”杨艺发现自己在病床上睡下了，看着眼前的杨灿问道。

“医生说可能以后都要在床上了。”说着便哭了起来，双手捂住脸。

“啊！”杨艺不敢相信的看着杨灿。

“真的！我想好了！我不读了！”杨灿心如死灰的说。

“不可以！我不要你离开我，你说过的，我们要一起上大学，一起赚大钱，不要！”杨艺紧紧的抱住她，生怕她会离开自己。

“小艺艺，你想想，嗯现在已经欠了你20万了，以后我爸肯定还要好多钱用，我妈一个人怎么可能负担的起我的，我哥的，我爸的，三个人的生活费呢！我真的真的只能说对不起，没有实现我的承诺！对不起！”杨灿的声音沙哑到不行了。

“不要，我不想你离开我，我会好难过，好难过的，我帮你借钱就是不想让你去这样想，为什么还是要这样！为什么！”杨艺也哭起来了。

“小艺艺，对不起！可是我现在的条件真的不允许我这样去做了！”杨灿摇头解释。是啊！

她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就像她们说的那样，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杨艺死死抱紧杨灿痛苦起来。

没有办法，或许真的只能是像她说的，因为现在真的她也没有别的退路了，这件事自己不能自私！

杨灿也抱着杨艺哭起来，那是一种刀在搅拌心的痛感！

刘梅在门外看见了，也听见了她们俩的话，一个人靠着墙面，捂着嘴，流着泪！

杨灿刚开始说的时候，刘梅坚决不同意，都高三了，而且女儿的成绩她知道，向来不错，如果因为这件事，她会难过一辈子的。

可是女儿坚持了的事，她知道也不会随意改变！

只是想一想，儿子才刚刚读大一，如果两个人读大学，她的确是吃不消，还有这么一个在床上的人，更是负担不起，也许，女儿这次是对的！只是，自私就自私一次吧！对不起！

“好了，别哭了，我以后还是会回来看你的，不要哭了，搞得我也想哭了！”杨灿抬起头看看天花板，让眼泪不要又偷偷跑出来。

“我……我怎么可能不……哭，我不想你离开我，真的不想！”杨艺抽泣几声。

“不离开，我说过我会回来看你的，真的，不要难过了，我们出去吧！”杨灿试图想微笑，却发现自己真的始终笑不出来。

“好！”

“把你手机给我看看，我眼睛都肿了，我照照看！”杨灿有些打趣的说着，强挤出一丝笑容。

接过手机，杨灿翻看了她的通话记录，发现除了给他爸爸打完电话后，就是给顾南枫打了，难道另外15万是顾南枫的？

“给你，好难看啊！哭肿了，比核桃都大了，这眼睛！”杨灿说。

“管它多大呢！”

“去看看我爸怎么样！”杨灿脸上化作冰冷的气息。

“嗯！”

……

“妈，怎么样？”杨灿轻声的问。

“还要几个礼拜，腿是以后难走路了！”刘梅眼底还是泛着红，眼睛能看见血丝。

“知道了，我和杨艺先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先照顾他吧！我自己去和学校说，你们不用担心什么！”杨灿面无表情的说。

“小灿，你真的决定了吗？我不想你以后后悔，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啊！”刘梅声音说着便哽咽起来了。

“阿姨，别难过，会好起来的！”杨艺看着两个人的对话，她心真的很难受，一个在她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在一起的人，无论哪种感情，都是会心痛的，走到身边，杨艺摸了摸眼泪，安慰刘梅。

“谢谢你，小艺！你真的是个好孩子，我家杨灿真的是幸运有你这样的朋友！”

“不要再说谢谢啦，阿姨！这个忙帮是应该的！”

“嗯，嗯！”刘梅点头闭眼的微微一笑。

“决定了，别再说了，如果我再去上学，现在这个烂摊子谁来收拾，靠你自己一个人吗？我会心安吗？那我就不会后悔，不会难过吗？”杨灿突然说道，带着压抑，带着低吼。

“走吧！”杨灿对杨艺说，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留下刘梅一个人坐在走廊独自望着她们俩的背影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