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来到你的城市,不熟悉的街。
常安站在机场外,表示压力山大。
他真的没有想到王有阳在的城市会是这样的······小。
他从黑龙江飞到成都,然后被告知如果想要到西昌去的话,就必须得坐大巴车或者火车,当然,他想再转机也是可以的。
常安想了想就决定不再坐飞机了,那种失重的感觉他实在是不想享受太多次。他选择了机场外面守候的大巴车。
王有阳这个大骗子,她明明说过西昌离成都不是很远的,现在谁来告诉他为什么成都到西昌连高速公路都没开,他现在早餐都快要被颠出来了好吗?
怀着种种怨念,常安最终还是踏上了属于大凉山的土地。他注视着环绕在四周的大山,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原来,王有阳就是在这个地方生活着。
截然不同的生活环境,截然不同的生活理念。
常安到底是给王有阳的父母打了个电话,表示他现在需要人来接他。
王强接到常安的电话的时候,觉得这孩子太胡闹了,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跑出来了呢?也不知道他父母知不知道。
王强拦了辆的士把常安给带到了家里,他们现在住的地方足够宽敞,再添个人也睡得下。
常安到时不担心吃住,他有钱,可以去住酒店,不至于委屈自己。他现在想做的就是尽快见到王有阳。
今天是周五,按照惯例王有阳应该在下午五点就会放学。常安跟王强说:“伯伯,我想等会去接初八,她今天应该五点就放学了吧。我在这儿待得时间不长,所以想今天下午就让她带我去玩玩,我保证我们会在七点之前回来的。”
王强问:“这次来准备玩多久啊?学还上不上了?”
常安答:“就周六周日,我们那里放假,我爸妈忙我没地方去,才来你们这里的。伯伯,给您添麻烦了。”
王强心里知道常安没有说实话,但是又不是自家的孩子,哪里有心思去管太多呢?既然他跟王有阳玩得好,愿意来找王有阳,他们就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让人挑不出错就行了,抽空还得给常家旺打个电话,免得他们担心。
“行,你去吧。找的着地方吗?要不要送你过去?王强对常安说。
常安高兴地都绷不住脸了,笑容大大的挂在耳根边,“找得着找得着,伯伯您别送我了。”
常安在下午时分坐车去了王有阳的学校里。
他做在107路公交车上,觉得沿路的油菜花那样好看,车厢里的空气那样新鲜,就连那些少数民族的奇怪口音都变得可爱起来。
从川兴站下车,他仔细寻找,就是没见到一个有明显学校风格的建筑物,好不容易看见一个,一见牌子上的字,呵,川兴小学。
找卖冰的老爷爷问路,一问才知道原来川中隐没在小巷的最里面,要从派出所旁边的那条路一直走一直走才到的了。
常安闻着黄果兰的香味,终于找到位置偏僻的川中。
他低头一看手表,才三点。
做点什么好呢?总不能这样干等着吧?
常安走向门口的保安,那些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好像对面走来的是什么违法之徒。
常安嘴角微颤,这下子倒是不担心王有阳的安全问题了。
常安坐在门口备着的长板凳上,双手轻放在并拢的双腿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是一个好人。
他试图跟保安攀话:“叔叔,这个是川中吧。”
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带着点北方口音。
保安还是端着,“嗯。”
常安见人开口了,滔滔不绝起来,“是哈,这地方够偏僻的,我在前面找了半天才找到咱们正门来呢。我妹妹,就读的你们学校,她说挺好的,我今天就是来找她的。现在快要下课了是吧。”
保安问:“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啊?几班的?”
常安笑眯眯的,心情很不错,“我妹妹初一四班的,王有阳。”
保安表示:“你登个记,就进去吧,等着也恼火。”
也怪不得保安能松口让常安进去,虽然常安跟王有阳差不多的年级,但是他个子高啊,看起来就像是个十七八九的大孩子了,听他话里的意思是来接妹妹的,那还能拦着?
登个记就被放进去了,常安还有点不相信。
他要收回刚才那句话,他一点都不觉得王有阳的安全有保障了。
这都什么人啊?套下近乎就让你进去了,安全意思太差。
常安一边唾弃,一边往里走。
他记得王有阳提过,她们的教室在离校门不远的独栋小楼里。
常安开始还很羡慕的,独栋小楼,听起来挺高大上的,但是他见到实物了。
我呸,什么独栋小楼,不知道多少年的小二层还差不多。
常安对王有阳所描述的宿舍基本不报什么希望了。
他站在蓝桉树下面,静静等着王有阳下课。
他想,等会见面他要用什么语气向她打招呼呢?还是说她会激动地抱住自己,哭?
常安的脑洞开的越来越大,基本上已经不受控制了。
他等会就会明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个道理。
因为王有阳,根本没把他认出了。
王有阳觉得自己很无辜,任谁也想不到一个本应该在千里之外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王有阳就这样把常安给忽略过去了。
她很淡定的跟同学一起走到门外,很淡定的跟同学挥手告别。
但是谁能来告诉她一直走在她左边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一直跟着她?她往左走他往左走她往右走他往右走,她做公交他也做公交。
王有阳安慰自己,说不定就是一个同路的人呢?这大马路又不是她家开的,还能阻止人家在上面走?
但是当常安叫住她的时候她就不淡定了,警惕的小模样。
常安按住王有阳的头顶,弯下腰,凑在她耳朵边上,“好久不见,初八。”
王有阳一瞬间就把眼前这个高高大大的男孩跟在记忆里的常安重叠了。
她长大嘴巴,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常安捂住她的眼,“别瞪了,再瞪眼睛就抻开了。”
被捂住眼睛的王有阳没有看见常安胀红了的脸和深情的眸。
她沉浸在常安温温厚厚的掌心里。
在旁人看来,他们活脱脱的是一对青涩的小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