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长夜茫茫
未及想,晚春的风任是如此的凛冽,让人不禁一直打颤,脚踏在新出的青草之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月湖畔的柳树早已抽芽长出嫩嫩的绿芽,晚风拂过,摇曳生姿,虽不着颜色,却是别有风姿。今日恰是月圆之夜,循着湖旁的小径,路上的石块发出盈盈的光辉,虽是近道免不了有些坎坷,但有林伯的指引便也没有艰难的了。
林伯也是位好人,梅姑去请,起先是有些犹豫,倒不是不愿前往,只是自己的有多少斤两还是心中有数的,若是小狗小猫的那必不在话下,可终究是人命关天,不得不多思量,可若是已知此事却装得若无其事,即使是躺在榻上那也是不得安枕的,好歹也倒去瞧瞧那孩子。便也就答应了,随即梅姑就塞了些银两给林伯,但他始终推脱,就求了几件干净利落的衣裳,也就将那银两塞了出去,即使如此办,也不好再推。
一阵风袭来,雨音防不及轻咳一声,不自觉地扯了扯披风,梅姑见雨音如此,又将手中原本给难民准备的手炉塞到小姐的手中,两个拳头大小,正好赢握于手,十分小巧精致,周身都烙有花纹,可却不是雕龙戏凤,亦不是花中之王——牡丹,它却是一簇简简单单的雏菊。
“小姐,小心天凉,虽说是秋风肃杀,依老奴看,这春天怕也不是什么善主啊。”说完梅姑便退在一旁,布满皱纹的眼角露出的神忧虑色。
雨音转身将已在手中的手炉又塞回梅姑的手中,盈盈地握了握她的手,宽慰道:“勿需担忧,只是不慎吃了口劲风,没忍住罢了。”
“雨音姐姐,你真的没事吗?看你的脸色有些苍白。”映着月光虽有些不真切但隐约还是有感觉的,双儿不免心中更加担忧。
本在前面走的林伯突然发现大家的脚步慢了下来,于是回身走了几步:“怎么了,是不是?我们路走久了便也不觉得苦,不及想你们可能受不住,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林伯见大家面有疲色便劝大家暂且先休息一下。
“不,我们继续走,林伯应该不远了吧?”雨音固执地反对道。
“是,不远的。就到了,看到远处的亮光了吗?平日是没有火光的,想是那些难民燃起柴火取暖的。”林伯乐呵呵地说道。
“我看到了,我看到,真的,在那呢!雨音姐姐快看哪!”双儿激动地拉着雨音的流云广袖不停地摇,又指着远处叫道。
顺着双儿的手指方向,果然有些隐约的火光的,心中总算轻轻地舒了口气,可如今该是以如何颜面来对他们呢,雨音有些滞疑了。
“真的,小姐,老奴也看到了,那我们走吧,路上终是不安全的,还是快些到较为安心,这里的树林窸窸窣窣叫人害怕。”梅姑说完缩了缩脖子,双手抚了抚肩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哈哈,有什么好怕,莫不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呵呵”林伯玩笑道,这一句把大家引得大笑不止,不曾想一个老人家还能说笑,连雨音也不禁笑了。
“可不是。”雨音补了一句,大家又将眼光飘向梅姑,“哪有?”梅姑此时却似一番小姑娘的作派,有些许娇羞。
“好了好了,不打趣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还是雨音催促着大家。
梅姑扶着雨音便紧紧地跟着林伯,约莫走了半刻,就瞧见一座破旧的庙宇,先前是作王母庙的,后来城中富商将它迁址,又重塑金身的,于是这里也就荒废了五年之久了。
庙中灯火通明,隐约传出一阵熟悉的歌声。
“到了,我们快进去吧!”林伯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却见到,身后的三人却早已泪满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