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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错相爱的少年 作者: 七十 字数:1807 更新时间:2012-12-05 20:50:00

玉,仪 4

四 谦谦君子

“玉仪,三个月了,你什么时候才回来?”玉仪一边听电话,一边撕掉一张日历。今天是八月三十一日。“事情办好就回来。”玉仪应道。“又是这句!”兰琬不高兴了。玉仪微笑了。可惜她不知道。这样的孩子气,将来孩子出生了,都不知谁照顾得了谁。静了几秒,兰琬下了气,又问她道:“到底你要办什么事?”玉仪笑了笑,又叹了一口气,对她道:“终身大事。”“什么?你要结婚了?”“是啊。”“怎么不告诉我们啊?你还够真街坊的。”她在电话的那头怨道。

可玉仪自己也不知道、不确定啊。三个月前,她和他还是那样萍水相逢,只是一同参加一个色彩导师课程的同学而已。张明,啊,是个稳实的男人,嫁得过,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应该不成问题。

“你和他回来,让我们看看他是个什么样了,英不英俊。”“英不英俊,又关你什么事?”“嗬,还未嫁,就处处护着他了?这样可不行。”兰琬竟以过来人的态度对她道,“男人,就拿Hugo来说,你越纵他,越处处迁就他,他便越得意。男人宠不得的。”

岂止是男人?大家都是这样。人是习惯的动物。当时间一长,习惯就会变成麻木,所谓的“越纵越得戚”,即得寸进尺就是这样。

玉仪笑道:“看你,三句不来就是Hugo,两夫妻恩爱成这样,还口硬。”兰琬道:“他?他算个什么!待BB出世了,我理会他就是笨蛋!”玉仪替她高兴着。

谈笑间,张明来了。

玉仪朝他笑着点点头,又对电话的那头说:“哎,他来了,迟些时候再打给你吧。”“迟到什么时候?”兰琬穷追不舍。玉仪笑说:“我们就快回来的了。回来时,带给你见见。我跟大家都好久没有打过麻将了。”“你们就快回来,你跟我们打麻将。”兰琬斟酌着。玉仪无奈地笑了笑,跟她作别。转过头看,张明已规规矩矩地坐在餐椅上等她了——水蓝衬衣,油亮皮带,深棕西裤,黑色厚棉袜,棕皮绑带皮鞋。

“你什么时候来的?”玉仪明知故问道,作个开场白。张明笑道:“你说:‘他来了,迟些再找给你吧’的时候。”

玉仪涨红了脸,低头道:“你取笑我么?”张明说:“不敢,不敢!”玉仪也笑了,对他说:“不是去‘饮茶’吗?再不去,酒楼就没位了。”张明愣了愣,点点头。

来到酒楼,选了张靠窗的小桌,开单。地喱给他们清理掉上一家吃剩的凤爪骨、叉烧酥碎屑、蒸包纸和折断的牙签数根,然后端走茶杯茶壶什么的,换掉绣着“福禄寿”的蜜色尼龙桌布,又端来两套茶杯和碗,部长问他们:“两位喝什么茶?”“菊普(寿眉)。”两人齐答道。部长又重复了一次问题,这次两人都不敢回答了。面面相觑之间,还是玉仪低了头。张明怯怯道:“菊普吧。”

部长下单,然后由穿着制服的旅校学生代劳,沏一壶滚烫的菊普。

闲间,张明打量了一下坐在身旁的玉仪——总觉得她今天不些不一样。

玉仪亲自烫过了他和她的茶杯和碗筷,从容地,微笑着给他倒了茶,又给自己倒了半杯——没水了。张明赶忙叫人来斟水。

张明没有注意到,今天她没有穿旗袍了。到这样平民化又不甘心承认自己落入平民手里的酒楼饮茶,穿旗袍,是很容易被误会成咨客的。

扰攘一番过后,张明提议拿一笼松糕来吃。玉仪说伦教糕较松糕好吃,她觉得。

于是他们桌上有了第一笼食物,接着一笼一笼地来了,摆满一小桌。咀嚼细无声。

将桌上的点心扫走一半。

张明问她:“你喜欢什么人?”显然他是有备而来的。

“我喜欢……”玉仪思索着,难道要答他,她喜欢,女人的优雅从容,女人的美丽朴素,女人的千娇百美?她确实需要的只是男人,一个男人而已。

张明还在等她回答。

玉仪缓缓拿起茶杯,缓缓吹了吹浮在水面的半透明菊花瓣,像风雨来前的飞蚁的翅。她想了想,方才继续说:“我喜欢爱我的人。”自以为这答案天衣无缝。

张明问:“爱你?”“爱我!”她强调道。张明给她夹了块椰汁红豆糕,又问道:“你爱不爱我?”

她终于和他爱到一个地步,该问那个问题了。“你爱不爱我?”爱,当然爱。不爱就无法在一起了。

“你也喜欢爱你的人吗?”玉仪问,起筷,戳开乳白色的椰汁部分,挑出红豆,逐颗逐颗地将之舂碎。张明没有听懂,只好答她:“喜欢。但先决条件是我爱她,然后她要爱我,这样我们才……”玉仪忽然抬头望着他,眼里闪闪烁烁的,像是未储够滴不下来的泪。张明愣住了。

她突然一笑,缓和了气氛,随即叹了口气,道:“多少人为了这个‘爱’字,付出不等收获,或等不及、等不来收获的?”张明笑道:“有人爱,爱得很轰烈,又要生又要死的。”玉仪微侧着头,微微一笑,道:“为它而生就好了,为它而死,未免太过悲壮。”

说罢,她又呷了口茶。啊,微微有些凉了,就像这段淡淡的感情。

作者的话
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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