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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错相爱的少年 作者: 七十 字数:2131 更新时间:2012-09-18 20:29:00

琉,瑾 3

三 强极则辱

平底鞋啪啪着踏上七楼楼梯,上边却有一把高跟鞋硌硌的声音在跟她执拗。“琉瑾。”一女生打招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笑得很甜蜜。她跟同一宿舍的她敷衍笑笑,和她使了眼色,便上楼了。还没到门口,只见一个身影窸窸窣窣地站在那里。是乐文。

花花公子。

这是琉瑾对他的定义。只见他穿着水蓝色衬衣,没有扣钮。她在背后看他,水蓝色布料下隐隐透着一件洁白的男式背心,下面用油亮的黑色皮带束着西裤,就像某部电影的剧照……是什么电影呢?大概不重要。她只觉得这样穿太素了。联系起刚刚的一幕……她不敢想像下去。乐文转过头,露出精细的脸——眉目如画,用来形容他就最合适不过了。可是她心里始终有把很大煞风景的声音:“帅哥,有本心吗?朝三暮的,整的一个花心大萝卜,恨不得替女人把他给切了炖牛腩吃下肚里!”想到这,她便低下头,安静了。乐文问:“你叫什么名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冲口而出。他轻蔑一笑:“我记得……你好像叫,琉瑾。”琉瑾咽了咽口水,说:“你怎么知道的?”乐文笑笑,说:“今天晚上你会梦见我。”“疯子。”“今晚你会睡得好好。最近怎样了?眼圈很大。”乐文的食指和中指动得像蚂蚁的触须,撩动她的双眼。她无端地摸着红脸颊,解释道:“没事,宿舍太潮,长了点小虫子,咬着了。”她自己也解释不了,为什么要为说一个这样不雅的理由而后悔,虽然这是真相。乐文直走到她身边,凑近了耳朵,轻声说:“迟些我会再来。”说罢便踏着响亮的皮鞋,伴着走廊的回声,“晃荡晃荡”地离开,却把他的万种风情散落在这个空间里,空气中游荡着他优雅的香味。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想到“宿命”这个词。

也许是宿命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她思索着,进了宿舍。这里比饰光那层舒服许多,起码下雨天不用担心会漏水。仰望天花板干干净净的一角落,她仿佛看见了许多——例如家里的满天星星,那个并不大的水塘,黄毛经常蜷在那里睡。黄毛是一只壮实的雄狗,琉瑾仅有的童年快乐就是和它去追山逐水,摘鲜花折嫩枝,找太阳赶月亮。其实自己也过得不错啊。她自我安慰道。快考试了,还想这些儿女之情有个什么用!她蓦地提醒自己。于是赶忙坐到书桌上,打开台灯,认认真真的复习起来。张明,乐文,张明,乐文,张明,乐文……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这两人的样子,都无心做事情了。她“啪”一下合上书本,又趴在桌子上呜呜呜呜地哭了。

呜呜,怎么自己的脸皮这么薄?呜呜,怎么自问自己平时对什么也有一份冷漠,为什么到了这个关头,却一下子同时爱上两个男人?呜呜,这是爱的感觉吗?为什么爱的感觉是这么的辛苦?呜呜,呜呜……她咽呜着,流不出一滴泪。她在伤心的同时,也纳闷着,为什么自己这么痛苦,却榨不出一滴泪?如果这时候有黄毛在就好了,它一定会走过来,用松软的尾巴去瘙痒她……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听见有人回来的声音。看见她一动不动地趴在书桌上,她们竟一个个地全然漠视,就好像她吞食了玻璃,隐了身似的。她还是那样地僵在松木板上,心却安下来了。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她就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原来这种感觉也很安逸舒坦。原来自己早已习惯这种“透明人”般的生活。都不知道这算是可悲还是可笑。不过她笑了,抖动着身体,笑得跟哭一样,累了,又在漆黑的一片安乐地里休息。琉瑾这样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都静静地,连最后一只顽强的老蝉的微弱呼救声也听得一清二楚。天气已经凉了。阳光让她脱下的外套,也该上场了。

“唉。”她坐直回身子,扭动一下酸痛的颈脖,转了转手腕,从床上拈起棉质外套,轻轻地穿上,棉布也是轻轻地,让她像穿着保暖的泡沫一样。轻盈的,飘浮在空中的,是她的一份哀愁。没有人肯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或许关心的问候,那么,就自己好好保暖吧。

都说人倒霉起来做什么事情都不爽。琉瑾一下楼,风便强烈地向她袭来。好些日子都不在晚上出来的琉瑾把薄薄的外衣裹紧了,哆嗦着跨出门口。连树的枝叶都被吹得摇摇曳曳的,无奈地向强风屈服,拼了命地点头求饶。她已经听不见任何声响了,大风呼呼地吹,耳边刮过一阵又一阵的讥笑。这么大的风,还要吹到什么时候?她硬撑着,又不想回宿舍,但这样下去一定会感冒的啊。她捱着顶着,找到一处小亭。她赶忙躲进去。不一会儿,风渐渐变小了。她抖了抖,便钻了出去,到底现在几点,她不大清楚。远处开始泛白。她走在凌晨的雾气里,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像她一样?选这个时候来散步的人,大概都藏着自己的故事,或难言之隐吧。想到“同病相怜”,她会心一笑,便快速地走着,准备与这个有缘人擦肩而过,好歹给自己留些脸面。

一只手前来拦住她的去路。

琉瑾面对他,突然变得钳口结舌起来,张着嘴,说不出话。张明轻声问:“水都凉了,还出来干嘛?”她耻辱般舔舔唇,没有气力再和他周旋了。怎么路上撞到的净是麻烦?皮肤接触着凉气,她的嘴巴也跟结了冰似的,难以言语,唯有艰难地答他道:“心,更凉,比你的,脸色,更坏。”琉瑾只想可以快点逃离现场,做贼心虚一样。他放下了手。琉瑾却又不舍得离开了。他说:“至于吗?”她已经失去和他一起的兴头了。作为一个朋友,她想她还是可以关心他吧。于是她感慨道:“为什么,你总要给,人,给世界,扎上刺?好玩吗?”张明惊呆了。为她的话而惊呆,受了她的影响,这使琉瑾感到很庆幸,因为原来自己还是可以有价值地存在的。

作者的话
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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