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婠骑在马上，抬头看向陆旭，平静的眼眸中看不出一点情绪，只是淡淡说道:“老师，请您下令开城门吧。”

“殿下。”陆旭一脸惊诧的看着杨书婠，喊到，“难道您也要助纣为虐吗！”

杨书婠浅浅一笑:“老师，父皇临终前曾留下遗召命慕容封以勤王之名起兵，替他除去逆臣宇文权。所以老师还是开城门吧。”

陆旭听到此处忽然仰天长笑，高声说道:“那是先帝被这乱臣贼子所迷惑。”

“老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慕容封不是逆臣。大业气数已经尽了。”杨书婠再次看向陆旭，一字一句说道。

陆旭看着杨书婠坚定的眼神，他知道已经再有没有阻拦的可能了。

他亲手教出来的学生，他了解。只有是杨书婠想做的，就没有做不成的。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意外，他知道这次也一样。

陆旭最终下令打开城门。而此时邵云轩也放下了架在陆旭脖子上的剑。

可谁知，紧接着便是陆旭的一声高喊:“先帝，老臣愧对以您。老臣这就来向您赔罪。”说着陆旭便一头撞死在了城楼上。

就在陆旭撞死之后，杨书婠便用眼神示意邵云轩。

邵云轩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终究于心不忍。于是，他闭上了双眼，随后方一剑刺过陆长风的胸膛。

“老师，别怪学生心狠，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还是当初您教学生的。”

浩浩大军就这样进入了长安。一瞬间，杨书婠的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落寞。

她翻身下马，跪在原地，对着长安城重重叩了三首。

“这样会让你心里好过一点吗？”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杨书婠回头望去，只见赵予燦正站在那儿。

“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没进去？”杨书婠疑惑道。

赵予燦看着她笑了笑，随后才伸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我说过，此生都不会再踏入长安城半步，除非有朝一日，天下杨花落尽。现在，还不算。”

“我明白你的意思。毕竟，慕容博还没有称帝。现在天下还姓杨。那你有什么打算，这就回陇西。”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回陇西。”赵予燦拿过别在腰间的折扇，轻轻敲了敲杨书婠的头，笑道，“这段时间我会在长安城外，盖一间竹屋。暂且住着，等有一天，天下异姓，便是出将入相也无不可。”

“此话当真！”杨书婠似乎有些不信，急忙问道。

赵予燦收起笑意，露出了难得的正经:“我说的话什么时候变过。”

“那很好啊，这样以后我们就可以常见面。”杨书婠似乎很高兴，不过随后她好像又想到了些什么，于是有些犹豫的问道:“那你不回陇西，赵氏一族怎么办？”

“傻丫头，陇西不是有我父亲吗？再说，我也不会一辈子呆在长安。”不知为何说道这儿，赵予燦自己忽然一下“也许有一天，我功成身退，会效仿昔日陶朱公携美泛舟五湖，和乐而不为。”

杨书婠听着听着，忽儿一笑，用手指戳了戳赵予燦的肩膀:“你别做梦了，就算你有功成身退的那一天。别忘了，你是赵氏一族的少族长，未来的族长，你肩上的担子重着哪。泛舟五湖，下辈子吧。”

其实杨书婠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此刻赵予燦听者却是那么的刺耳。是啊！这样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是他穷尽一生，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更何况他从来不是范蠡，他与他的西施此生无缘！不，应该是死生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