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把她送走
是夜,家家户户都关灯休息了,从远处看,只有一间屋子里还亮着灯,但是屋内的尖叫声、求饶声、打骂声却是那么的嘈杂刺耳。
“啊,不要打我妈妈,求求你,不要打我妈妈,妈妈......”
“我打死你个贱人,带个拖油瓶就算了,还给老子摆脸子,我打死你”
只见屋内的中年男人头发杂乱,脸上酡红,一看就是个酒鬼,手上拿着的皮带一下一下抽在女人的身上,女人好像抱着什么,即使已被打的皮开肉绽,依旧不挪动分毫。
近看才发现她身下护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女孩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噙着泪,里面满是惊恐与绝望。
皮带抽打在身体的声音持续了很久才消失,男人似是打累了,扔下手里的皮带道:
“这次给你个教训,再有下回老子打死你,再把这个小拖油瓶卖掉。”
而后不顾奄奄一息的女人摇摇晃晃的走进卧室“啪”的关上门,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女人被打得昏死了过去,小女孩儿艰难的从她妈妈怀里爬出来,想把妈妈扶起来,无奈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有挪动女人一下。
“妈妈,您别吓我,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妈妈,您看看宁宁,宁宁害怕!妈妈,呜呜呜~”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女人的脸上。
女人皱了皱眉,使劲撑开眼皮,嘴唇慢慢的蠕动着,简宁把耳朵凑到女人的嘴边“别哭,宁宁,妈妈没事,别哭。”
她想抬起手来摸摸女儿的头却发现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妈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妈妈,都是因为我妈妈才挨打的,对不起,呜呜呜~”
“别说傻话,你…是…妈妈的女儿,妈妈怎么会怪…怪你,咳咳咳”说完又晕死过去。
简宁吓得拔腿跑进自己的房间拿来了医药箱,学着平时妈妈的样子先拿小剪刀把后背的衣服剪开,衣服已经粘在肉上了,她慢慢的把衣服从肉上揭下来。女人即使昏死也忍不住疼得颤抖。简宁看着那一道道伤痕,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又怕吵醒男人,她把衣服塞进嘴里,死死咬住,无声哭泣。匆匆擦了眼泪后急忙去洗漱间拿了一条毛巾放到热水中浸湿,小心翼翼地把妈妈后背的血擦掉,之后用棉签蘸酒精一点儿点儿消毒,上好药后用纱布缠好,等包扎完了又给女人盖上了薄被。一切完成后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可能是年纪小,惊吓过度再加上刚才上药时折腾了半天,她坐在地板上靠着沙发就睡着了。
不知何时手触碰到一片滚烫,简宁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她看见旁边的妈妈脸色潮红,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什么,她伸手摸了摸女人的额头:好烫。
她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悄悄打开门跑了出去。
夜色正浓,万籁俱寂,家家户户都陷入酣睡之中,她焦急的往诊所的方向跑去。
当她到诊所时,那儿已经关门了,她也顾不得打扰不打扰人家休息了,直接去拍门“王叔叔,王叔叔,您开开门救救我妈妈吧,王叔叔开门呐......”
不一会儿,屋里的灯亮了起来,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打开门见是简宁,便柔声问道:“是宁宁啊,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多危险啊!”
“王叔叔,您快救救我妈妈,她发烧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爸爸呢,他怎么不带你妈妈去医院?”
“就是他打的妈妈,她才会发烧。”
王医生为难的说:“宁宁啊,不是王叔叔不肯帮你,只是现在半夜三更的贸然去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这样吧,我给你妈妈开点儿退烧的药你给她服下,之后用酒精给她搓手臂、脚心、腋下,等酒精蒸发了好的更快。”
“谢谢王叔叔,我、我现在身上没钱,能不能明天再给您送过来?”
“不用了,这药也不值几个钱,快拿去给你妈妈服下吧,快回去吧,晚上太危险了。”
“谢谢王叔叔,王叔叔再见。”
“再见,快回去吧!”
简宁拿着药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回到家看到妈妈依旧在地上躺着,她去接了杯水吃力的把妈妈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把药放到她嘴里,但是她现在没有什么意识,根本咽不了。
“妈妈,先把药吃了,这样您的病就好了。”
她轻轻晃动她妈妈,想把她摇醒,但是药怎么都喂不进去。
她急的不行,忽然瞥见饭桌上爸爸剩下的那半瓶白酒,她倒了一杯,给女人喂了几口,又开始拿酒精给她搓身体。凌晨四点左右,她妈妈的烧终于退了下来。她轻轻的松了口气。
早上七点,女人动了动身体,那撕裂般的疼痛席卷而来,她忍着疼痛扶着沙发扶手慢慢站了起来。
她看见女儿在地上睡着了,走过去忍痛弯腰把她抱了起来送进卧室的床上。
给她盖上被子,伸手摸摸女儿的脸蛋,这孩子的眉眼和那个男人太像了,她掏出身上一直带着的一个刻着“宁”字的戒指,看着看着出了神。
原本想让女儿有一个安稳的生活,让她快快乐乐的长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的,可是那个男人,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身份。
当年她顶着多大的压力把女儿生了下来,被家里扫地出门,为了不让女儿被人看不起,甚至随便找了个人嫁了,她一点儿都不后悔。
虽然那个男人被人追杀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夺了她的清白,给她带来的是深重的灾难,虽然那只是一段露水姻缘,但是他给了她一份最好的礼物。
无论未来有多么难,她必须咬牙坚持下去,即使用生命护住女儿的周全也在所不惜。
“都七点了还不做饭,要饿死我啊!”一声粗犷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怕他把女儿吵醒,她赶忙起身去厨房。
男人看女人这么逆来顺受,莫名的怒火往外冒。
最近和兄弟们吃饭,总是被他们调侃说自己给别的男人养孩子,说被戴了绿帽子一系列的话让他很没面子。
不一会儿,女人把一碗热腾腾的面端在他面前“吃饭吧!”
嗯后背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几乎不能忍受,没等他回应转身就走,想回卧室休息一下,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臂:“把那孩子送走。”
女人白着脸,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
“把那孩子送到孤儿院或者丢掉。”
“啪”的一声女人打在他的脸上“你说的是人话吗?”
男人一脸阴鸷“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在替野男人养孩子,被人戳脊梁骨,被人笑话,所以趁我还有耐心前把这孩子处理掉,不然我不介意替你动手。”
“夏邑,你还有没有心,不管怎么样,她毕竟叫了你十二年的爸爸,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简沐莹,我给你时间处理,千万别逼我出手。”说完起身摔门而去。
简沐莹滑坐在地上捂着脸哭泣。这时,简宁揉着惺松的睡眼从屋里走了出来“妈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爸爸欺负你了?”
她将女儿搂进怀里柔声安慰道“没事儿,妈妈没事儿。”许久她才下了决心,要带女儿走。
她偷偷的把东西收拾好藏起来。
周日晚上,夏邑依旧是醉醺醺的回来了,她让女儿待在房间里别出来,给夏邑脱了衣服擦脸洗脚盖上被子,弄完之后看他睡得那么熟打算悄悄地走,谁知道他拉住她的胳膊把她甩在床上,衣服也给扯了,直接压了上去。
简沐莹完全没有预料到,被吓了一跳,她拼命的反抗可是无济于事,身后的伤口也在挣扎中裂开了,她痛得几乎要昏过去。
简沐莹努力的使自己清醒着不能睡过去,指甲扎进了手心,满头都是汗水,许久,男人终于发泄完了从她身上下去倒在一旁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