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了，不远处一个人登上了城头，杨朔瞧了一眼顾芷，偷偷舒了一口气，向来人打招呼：“武兄！”

武继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先向顾芷行礼后，又回了杨朔一礼。

“这次多谢武兄忍辱负重了！不然不可能有此大获全胜的机会。”

武继脸色微红，摇头道：“全凭杨兄神机妙算，这一剑，我不亏。”

原来，杨朔故意在别人面前和武继闹翻，那一剑扎扎实实地落在武继身上，也让檀林泉的探子深信不疑，武继又一向有鲁莽冲动的名声在外面，杨朔暗地里交待武继让他去纵火烧了杨家的营帐，营地里还故意放了许多木头之类的易燃物，那一把火，烧红了半边天，也让檀林泉信以为真，诱敌深入，然后关门打狗。

几日后，夷尧军队退出天苍境内，夷尧依照约定，岐山以南一千里尽数划入天苍国境。

中军大帐内。

顾芷坐在书桌前翻着一本古书，神态很是认真。

杨朔掀开帐子的时候，顾芷并没有察觉，杨朔轻手轻脚地绕到她身后，伏在她耳边轻喝了一声。

顾芷惊得迅速转过头，杨朔顺势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顾芷嗔怪地拿起书就往他头上拍了一下。

杨朔呵呵一笑，走到一旁的太师椅坐下，道：“此战大捷，我们要班师回朝了。”

顾芷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嗯，然后呢？”班师回朝是早晚的事，她才不信他是专门来和她说这事的。

杨朔敲了敲额头，故作烦恼道：“可是我不想回京啊，怎么办？”

顾芷眼角渐渐也染上了一层笑意，“我也是这么想的呢。”

杨朔几乎是以兔子窜出的速度跑到桌前，双手撑着桌面，脑袋一抽，张口就道：“不如我们私奔吧。”

顾芷及其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我们是正经拜过天地的，需要私奔吗？”

杨朔拍了一下头，笑道：“说错了，是一起微服出游，顺便看看各地风景人情如何。”再顺便甩开易轩这根讨厌的尾巴。

顾芷哪看不出他的心思，但她现在每回看见易轩都觉得很是为难，而且宫里待久了，也想出去看看山河风景。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用眼神交流了一会后，就把事情给定下来了。

两天后，当杨旭拿着杨朔留下的一封手书欲哭无泪的时候，两个人正骑着马悠哉地在路上溜达着。

“子攸，你在信上写的什么呢？”

顾芷换了一身青衣男装，三千青丝高高挽起，眉目如画，清俊淡雅中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高贵之气，引得路人频频回首。

“公子已死，有事烧纸。”杨朔灿然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顾芷笑着摇摇头。

杨朔看了骑在马上镇定自若的顾芷一眼，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正色道：“我记得你当初最怕骑马了，你一个那么怕骑马的人怎么敢就这样跑到边疆来。”，杨朔一想起顾芷手上的伤就满是愧疚和心疼，“为了我，不值得。”

顾芷低声道：“其实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可能是太过恐惧了以至于忘记了……”，顾芷说到这就顿住了，杨朔略一挑眉，道：“太过恐惧，怕失去我？”

他明明知道顾芷想说什么，但他就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顾芷的性格太过矜持，有时让他觉得她确实是喜欢他的，但有时又觉得他在她心中的位置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这种若有若无得感觉很不好，或许他唯一一次听顾芷说爱他的时候才那样真切地感觉到她的心意，那样真挚而遥不可及。

所以他才会希望能够得到更多她喜欢他的证据，让他毫无保留地去相信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顾芷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白皙的脸庞有些红润，她认真地说：“当初委时是太担心了，他们都说你活着的希望不大，可是我就是能感觉得到，你还活着，所以我一直在城外的军营里等你回来，看到你的那一刻，感觉像做了场噩梦一样，而更多的是梦醒之后的欢喜，我只知道，你没事就好，只要你回来了，就好。”

“我知道。”

他怎么看不懂打开城们那一刻，明亮的火光中，她陡然停住的脚步，颤动着欲言又止的嘴唇，以及那清澈的美眸中涌上的层层雾色。

那是一种即使不着一言都能感受到的悸动。

杨朔勾着唇角笑了笑，温暖的阳光在他的轮廓上镀上了灿烂的金辉，看向她的眼里，除了沉迷，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