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荒漠地宫(5)
鬼摏,是一只暗魅,它在远古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曾经是一株藤萝类植物,当它枯萎被掩埋时成为了另一种形态的存在。
这就是暗魅鬼摏的雏形,它不受物质世界的影响,能在世间自由漂浮,唯一的食物是未来得及进化的魅雏,同时自身也要规避别的魅的袭击。
这完全就是另一个世界里的弱肉强食,唯有强者才能获得生存的资格,弱者只配成为强者的一部分。
后来出现了鬼,这是人类形成之初就伴随着出现的东西,它们由怨气,戾气以及执念所组成,对物质世界有着深深的眷恋。
魅是本源,拥有着千万年的力量积累,而鬼只能成为它们的猎物,继续充当着使魅变得更为强大的力量。
一株藤萝类的植物,经过不断的吞噬,不断的猎杀,已经变得异常凶残,形态大变。
根株变成了类似龙头一般模样,小小的眼睛分列两侧,长须利角,前肢奇长无比,体表覆有鳞片,背有双翼,翼有蹼连着后肢。
不知道它吃了什么东西才变成了这个样子,身体的周围布满了游动的爪子,鬼摏说过,每只爪子都抓过无数只鬼魅。
而它此刻正坐在我的背上,没有一丝重量,鬼爪带着嗜血杀气伸向了橙子,我看着它们一点点的刺入了他的身体,一只鬼手还从耳朵里钻了进去。
橙子的体内有异物在翻滚着,那是个活生生的东西,我能看到它在躲避着鬼手追杀。
这时,符图变得晃眼起来,万道光束从最外围的图标里射出来,像无数条绳子捆住了鬼爪,再也动弹不得。
这期间不断有光线被利爪斩断,后续又有数不清的光线极速补充过来,即使鬼摏也斩不完那么多条线,光线开始大面积爆发,迎面冲来要套住我。
符图的外围圆弧上每一组图标开始弹出一道道符文,一列一列的覆盖在我脸上,胳膊上,有一股灼烧的疼痛感,有一些鬼手已经被这符文烧成了干枝,轻轻触碰就化为了灰烬。
我是人类,难道也会受这符图的禁锢吗?
于是,我听到了鬼摏第一次嚎叫,那是疼痛的悲鸣,更是暴烈的回应。
它尖锐刺耳的啸声扭曲了整个空间,力量之大,匪夷所思,杜图也变得歪歪斜斜,仿佛时间都被啸叫声震得静止,符图下面的地下河也停止了流动。
阿福他们就在我的眼前半空中,他们还握着绳子打算滑下来,可是没想到还没开始跳就来到了我的面前,处于绝对静止的状态。
目睹了这一切才真的明白时间是可以静止的。
啸声过后,鬼摏的前肢开始疯狂的还击,狠狠的砸向了符图。
于是,那些蓝色的光线瞬间变得扭曲起来,它们在收回,在躲避,符图本身也变得昏暗不清,失去了光泽,图线被鬼摏扯乱了,有一些已经恢复不到原位。
鬼爪获得了释放,悠然回归到我的背后,而橙子闷哼一声就从半空栽了下来。
符图的纹路开始出现裂纹,起初是一点点的缝隙,然后产生了连锁反应,整个六角形的边线相继断裂,断裂后的刻痕犹如柔线一般散落。
我跑过去扶起了橙子,他伤的不轻,背后有个肉洞,是被利器打穿的,浓稠的血汩汩喷出。
阿福他们三人也重重的摔到地面上,赵颜和子毓则是压在他的身上,所以并没受什么伤。
赵颜摸着脑袋正纳闷,“刚才不是在滑绳子吗?怎么就突然间掉下来了?”
子毓也不解,看到我以后就跑过来帮忙了。
“千万别过来,危险!”我想阻止她,可是并没有我想象的危险发生。
所有的一切全都消失了,仿佛根本没发生过,墙上的符图已经残缺破败,支离破碎了,鬼摏也跟着消失了,地下河在奔流轰鸣。
我摸摸背上的筋肉,还有轻微的蠕动,这说明它还在我身上。
“怎么了?”子毓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遂帮我把橙子翻了个身,可是一眼就看到了伤口,禁不住跑到旁边呕吐起来。
阿福把包里的金疮药取出来,和赵颜一起把橙子的伤口仔仔细细的包扎完好。
“怎么伤成了这样子?他是怎么滚落到这地方的?”
对于阿福的问话我只能摇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赶紧掀起橙子的衣服,赵颜啊呀一声捂着眼睛不敢看。
“怎么了?”阿福也紧盯着橙子的肚皮,脏兮兮的还有摩擦破皮,并不见奇怪的地方。
我记得他肚子里好像有个东西,当时鬼摏正要抓它,这时符图就启动了。
到最后,这个躲藏在肚子里的家伙也没有被掏出来,我又按了按他圆滚滚的肚子,还是没有。
橙子哎呦一声,竟然醒转了。
我们几个人很是高兴,赵颜把水递过来,咕咚咕咚给他灌了几口。
这哥们还不忘调戏两句:“哎……佳人佳酿,死也甘心了。”
“那你去死吧!”赵颜毫不客气的一手戳在他脑门上了。
阿福观察了一下这个位置,看到墙上的符图,问我那是什么?
我告诉他是魅行人画的符,可惜我不懂是干什么用的,也不理解它的意思。如果林霖在就好了,他应该知道个大概。
阿福点点头,敲敲我身后那面墙,快速的后退,“别靠在那里,危险!”
“啊?”我还没整明白呢,身后轰然一声巨响,碎石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身后突然失去了依靠,我和橙子登时仰身翻了下去,阿福健步飞来,只抓到我的衣角,“哗!”的一下衣服被扯开了。
幸好有了短暂的停顿,使我下落的速度放缓了很多。
橙子抱怨着怎么这么倒霉啊?
落下去后,我眼疾手快瞅到一根树杈横埋在石缝里,想必是地表植被发达的根系。
沙漠里的植物都会有超乎想象的根系,这不容怀疑。
我胳膊勾住了树杈后,又把橙子拉住了,总不能一直吊在下面,脚下的地下河奔腾而过,泛起的水花溅湿了裤脚。
那面墙应该是鬼摏刚才干的好事。
阿福这时已经跟着跳了下来,他的身手好得超出我的想象,看得我目瞪口呆。
看他在棱角不规则的岩石上腾身翻越,犹如平地,丝毫不费力气。
我不禁喃喃几句,“果然厉害!”
橙子也流着口水说:“二叔藏的高手可真多,这种人都能被他利用,真是佩服。”
晃眼间,阿福来到跟前,一手就把我提了起来,头顶上可是布满了石头的,一被他提起来我心说坏了,念头闪过,头顶就疼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阿福边说边注意角度。
子毓从最上面抛下来绳子,阿福把它捆在我身上,又捆住了橙子,这可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我们俩掉进了石缝里,只能容一个人的宽度,幸好阿福比较瘦,要是一个胖子早就卡住了。
我安心的等待他们拉我们上去,看着呼啸翻滚的河水,真想去洗个澡。
“大鱼!大鱼!”橙子指着河水大叫。
我瞄了一眼,“靠,还真是条大鱼啊!”
虽然水流湍急,但是那条大鱼就在我们脚下来回转悠,背鳍露出水面顶到了我们的鞋子。
我们抓起石子就砸它,这可惹毛了那家伙。
它愤然一跃跳了出来,好家伙不露真容还真难以想象水面以下的身躯竟然这般庞大肥硕,它张开血红色的大口冲着腿就咬。
“啊,阿福,快拉我们上去,快!这鱼好大个儿啊!”
我们不断蹬踏着它, 同时晃悠着绳子给他们发信号。
鱼嘴里的腥气熏得我俩直恶心,它的獠牙突出,还挂着上一次进食时留下的残渣,有些血肉模糊的肉块,还有一只鞋。
嗯?鞋?是一只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