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荒漠地宫(2)
还没等我说完,眼前丢来了一根没削好木杈,刀光一闪,树杈一分为二不带半分声响,看得橙子张着嘴不能说话。
有了这匕首,我们睡的更安心了。
天刚蒙蒙亮,我们帐外就有人走动,蹦蹦哒哒,也不知道卞子毓和赵颜在外面鼓捣什么。
正愤愤暗骂时,突然一道强烈的阳光迎面刺来,晃得我眼前一阵黑,又转成墨绿墨绿的一片。
短暂的致盲后,我和橙子同时大叫起来,“哪来的野丫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鼻子又痒痒,睁眼一看是根草在逗弄着,草的另一端是一只柔弱白皙的玉手,还有一张淘气的脸。
“卞子毓!你个疯丫头……”我一把夺过草根甩向她,想爬起来追着她打,可是她跑得比较快,一转眼就没了。
我刚站起来就被帐篷的帆布绊倒,再一看,橙子还被埋在帐篷底下,呼呼大睡丝毫不受影响。
“裸着膀子的一坨肉,还不服管教,咱们煮点开水把猪头下锅得了。”赵颜过来后一边收起帐篷一边取笑橙子。
卞子毓在不远处支了一个锅,阿福又去拾掇了一堆柴火捧过来。
我在老远就闻到了香味,跑过去后发现锅里有鱼,这下我开心了,也不洗脸就捞出一块来,咬了一下味道还不错。
“哎?这头猪还不醒啊!是不是死了?”赵颜在踢橙子,踢了一下不过瘾又来一脚,反正橙子是一动不动。
卞子毓给我盛了一碗汤,我对着橙子方向吹了几口风,我就不信他闻不到这么诱人的香味。
果不其然,他是寻着香气爬着过来的。
阿福把我们的帐篷和支架都拾掇起来,重新装回大大的背包里。
赵颜说以后就不能像今天这样睡到太阳高高挂了,再有一天的路程我们就能到沙漠。
那里气温早晚低,中午高,要想赶路必须早起早走,晚睡晚行,只有中午才可以休息以减少身体水分的蒸发。
再次动身前,我们检查了备用水的安全性,包括行军水壶密闭性也得检查,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条溪,我们去灌了满满的几大瓶子。
为了这次过沙漠我们准备的可谓万无一失。
赵颜负责把导航仪,罗盘还有方阁,铁盘针等等重新审视了一遍后,大喝:“开路!沿着西北方向。”
阿福走在队伍的最后,我和橙子在前面,赵颜和卞子毓在中间,这样排队完全是处于照顾女生为目的。
子毓问我们还有多久能赶上林霖李世荣,赵颜说大约还有三天的路程,前提是我们得加快步伐。
经过一天的路程后,我们来到了荒原与沙漠交界地,植被已经被沙子掩埋,抬眼望去再也难有绿色醒目的标示。
于是,四个人影开始在沙漠里行走,头上裹着帽子,鼻子嘴巴用纱巾围住,我们的速度很快,影子被沙丘拉伸得很长。
只要一有风,我们就得停下,风过了后再重新确定前进方向。
因为沙漠里根本没有参照物,为了不走弯路保证目的地方向的准确性,我们不得不谨慎。
这也是赵颜这一路上跟我们逻哩啰嗦最多的话,我把耳朵堵住,实在听得腻了,反观橙子,他却很享受赵颜的声音,他说这是天籁之音,是沙漠里动听美妙的黄鹂。
我看是黄鸡还差不多,不过没说出口,怕伤了橙子那颗摇摇将倾的春心。
有人说沙漠是魔术师,挥手扬起一阵风就能变成另一番景象。
大林曾说过他在沙漠里捕捉鬼魅「追影」的经历,只要风沙一起,鬼魅追影就隐藏到风沙的影子里,淡淡影子凭肉眼就可以大概的猜测它的出位置。
他们当时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在一平方公里的沙漠里去摸索追影的行踪习性,结果还是被追影察觉,逃到了另外一片荒漠里了,幸好大林当时拿了一副青木水屏诱骗了它并捕获。
既然提到这个青木水屏那就简单的说一下,它有半米长宽,两侧是青木为轴可以卷收,中间是屏风细布,附有丹青妙笔独孔桥。
青木制材和屏上的画是有讲究的,它是专门为捕捉追影这一类的魅而造的。
有话说青木不燃有生气,水屏亦是魅惑链。
也就是说青木本身带有活物的气息,即使不燃烧也能吸引鬼魅靠近,水屏是诳骗鬼魅用的链子,一旦它们被独孔桥的桥洞困住就好比用链子锁住了他们一般。
在这个青木水屏的单孔拱桥图上,魅行人通常会把祭祀牲畜的血洒在桥的两端,只留出一个桥洞的位置不染血。
传说这个染血的桥洞和鬼魅最初的栖身之地相同,所以它们会误以为回到了栖身地而钻进去,一旦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除非烧了那副画。总之那次大林就是靠青木水屏才抓住了明魅追影。
“起风了!大家小心,可能要有沙暴!”赵颜的话把我从回想中拉回到现实,我看到远处灰蒙蒙的黄沙铺天盖地的奔来,裹着轰隆隆的巨响。
这时,风已经有了规模,它从正前方飞速的盘旋上升,而后滚滚席卷而来,顿时,飞沙走石成为前奏,连带成一条灰黄的线附在地表,一层追赶着一层。
一时间,天上下起了沙,蒙蒙一道沙的幕布遮住了视线。
茫茫沙海,转眼间瞬息万变,前一秒的沙峰汹涌而起,后一秒的沙谷又凹陷万丈,我们从波峰跌到波谷,一行人在这里时隐时现,搏浪逐峰,脚下软绵绵的步履维艰,寸步难行。
我只看到卞子毓在那大声喊叫,却一句也听不到,风沙起来的时候会有隆隆的巨响,这种轰鸣声完全压制了我们的喊话,我看她一副努力的样子都难受,橙子瞪着眼珠跟我两手一摊,什么情况。
我笑嘻嘻的打了个WC的手势,于是我俩掩嘴邪恶的奸笑。
子毓看我俩根本没拿她当一回事,气愤的原地直跺脚。
虽然风沙很大,口不能言,但是我和橙子却异常的兴奋,毕竟还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媲美世界末日般的感觉。
可是,好景不长,正傻笑着呢,一只大手突然穿过沙墙按在了我脑袋上,还没看清是谁的手,一股强大的下压力量就把我按倒在地。
过了好久,风沙总算停住了,我整个人都被沙土埋住了,厚厚的一层沙子无孔不入,塞的耳朵,嘴里和鼻腔满满的,呼吸起来都困难。
我以为爬不出去了,背上的沙土压得我喘不过来气,有那么一秒钟我觉得被人埋在了地下,永远不会被挖掘了。
等我被挖出来时便大口大口的呼吸,生怕少吸一口气就亏了本。
我是五个人里站在最前面的人,当该死的沙暴来临时,我是最后一个知道需要躲避的人,自然也是最后一个被救起来的,这得多亏了阿福,是他在沙暴后挨个把我们从沙土里捞出来的。
我刚被捞出来时,橙子吐了我一脸沙子说:“好家伙,埋的可够深的啊,跟出土文物一个深度。哥哥我抓了一把竟然没捞到,还以为你已经驾土西游去了。”
“嗯,我确实去西边泡了个温泉,还小解了一次,正专心看妹子呢,忽然发现身前水里飘过来一具死尸,于是我吓得跑回来赶着还魂。”
他们帮忙拍掉我身上的沙子,我又单腿蹦了几下,从耳朵鼻子嘴巴里倒出许多沙子,“你们怎么不给我预警信号啊?差点做了沙和尚。”
卞子毓还没等我说完就顶了一句:“给你打手势,你还在那傻笑。沙暴没把你冲走就算你造化了,就这智商和反应想要继续活好下半生,真令人吃惊。”
赵颜可不管我们怎么掐架,带着阿福提前走了,橙子紧着跟上,最后两个就是我和卞子毓吵吵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