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死尸，是指死后不肯归去的生命以及从未在世界上出现过的生物，前者易懂，而后者从在的动机则相对复杂，无论是出于什么目标去创造那东西，背后都有一段或凄婉决然或狗血不已的血泪史。

比之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

每每暮归，身后便少不了似鬼哭般的嚎叫。天穹无一丝蓝，像似灰尘囤积于云层，然后被即将坠落的夕阳染红微白的部分。

次灵巧躲过即将落地的大锤，铁锤砸落于地面，平整干硬的泥土裂开向下凹陷，震起层层灰圈。凛冽的剑划过死尸的腹部，连接肉组织被刀锋切断，已坏的皮囊和血管再也包裹不住血的狂躁，似花般绽放，撒落一地。满地的血迹使干乏的泥土多出几分诧异。独属于血的气味疯狂的占领空气的份空隙。

剑，不停向左划过，少时攻击右方。汗水挥洒地面上，混合死尸红得有些发黑的血液。黑色的灰颗粒在其中肆意流窜。

待许时，场地恢复以往安静与诧异，只留下次在中喘气。接着，身后传来手掌相互撞击发出的声响。男子从遮掩自己的巨石中走出，停下手中没有节奏的拍手。大咧笑道。

“剑术不错。”

青柳川百你这个偷窥狂！

次在心中发出无数咆哮，自己那么辛苦打怪升级啊呸砍死尸，这家伙居然在旁边看好戏！【哔——】（脏话自动屏蔽）还要把你【哔——】（都说了屏蔽啊喂！）

“有心情偷窥还不如帮我一把……”

次甩刀，血液从刀刃脱落，银光泛起丝丝诧异。日落最后一缕光辉莫名刺眼。

“话说——”

百猛地吸一口空气，血的气息混杂着细粒灰尘一并吸入鼻腔中。然后缓缓地吐出。

“小子你左眼看不见吧？”

次身体一颤，随即恢复正常。俊朗的脸突现爽朗的笑，刀锋与刀鞘内部间细部分相互摩擦，刺耳的声音差点贯穿耳膜。

“嗯，怎么看出来的？”

次的笑容并不如往常像阳光般，其中掺杂少许苦闷。

“上次我和你冲出死尸围圈时，你总是不断攻击左方，是怕自己左方受到攻击而自己却丝毫没有查觉。”

百并未查觉次的脸色，停顿了三秒，左手轻抚刀柄。

“还有……上次我刀在左方，而你也没有感觉到刀影寒气，我的杀气比你的杀气要浓厚得多，所以你一时间无法感觉刀的位置和它所攻击方向。”

百停下话语，眸光转向沉默不语的次，气氛又恢复以往宁静和诧异。风，飒飒而过，似鬼哭，似狼嚎。

“从我有记忆开始，左眼就看不到了。”

次左手蹂躏着自己后脑勺的短发，柔顺的秀发开始变得杂乱。笑容愈加爽朗，在百眼中，这只不过是一种高明的掩饰。

掩饰得越好，却越会透露自己心中的情感。

百拔刀，刀锋与刀鞘相互摩擦使某种刺耳的声音在空气中传播。

“把眼睛闭上。”

百的语气像似命令，毫无一丝情感。次一怔，手不自觉的放在刀柄上，冰冷的触感在指尖与手心环绕，刺激着防备这根神精，然后完全到达巅峰状态。眉宇间透露出杀气。

“试着感受我的存在。”

百将自己的刀随便一搁，刀与地面相撞。浓厚的杀气从百身上透出。次冷汗从皮肤渗出，棕眸闭上，黑暗的世界中，无一丝光亮，自己任何感官都变得极其灵敏，平常所听不到的声音完全在耳中振动。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刀锋划过皮肤的刺痛感在感官中张扬显摆。

是一道很浅的伤口，百没有下杀心，像似在试探次一样。次拔刀，银白色的光亮突然出现在次黑暗的世界中，亮得刺眼，微眯眼眸，很快就适应了光亮。

尔后，纯白鸟羽似若四月春的樱花瓣纷纷扬扬飘落，一直下落，透过次脚下的地，好似无任何影响，一直下落，直至小若尘埃颗粒，消失，这感觉好似次漂浮在空中。纯洁的羽毛缓慢的飘落，次莫名想起在梦中看到的黑发少女。

倏地，不知为何，裸露的皮肤不停有伤口出现。

次感受得到，有脚步移动的声音。

有刀刃划过的声音。

全部，好似构成世界的零件，一点一点构成一个完美的世界，虽然都是羽毛平凑而成，形状有些怪异。风在黑暗的世界中盘旋，风中一个白影围绕在次的身边，每一触碰，皮肤便被似刀刃划破般，血喷涌而出，而血附近的羽毛却并被染红。

等等！

次猛地回过。

左眼好像……看得到东西！

次对着白影舞刀手中刀，刀光反射在次的脸上，白影与刀刃相撞，发出刀刃与刀刃独有的清脆的响声。次一笑，刀似若有心般，在次的手中如灵蛇一样，但却未有蛇的柔软，眼中的白光依如往常笔直。

从未感受过双眼战斗的感觉，从未像现在真正明白眼睛的重要性。

风越来越狂撩，吹在皮肤上竟感到丝丝痛感。

左眼看到右眼所看不到的东西，比如，一个少女白色的身影。就像梦中所看到的银发少女身影，或者是说黑发少女身影，少女同样举刀，与同自己战斗。刀身猛颤，像似在于少女的动作共鸣。

是她，还是她？

次未想她或她的事情，只是拿着刀，与她或她共舞与这个战场上。虽然是少女，但却有精密的剑术和不亚于风的速度，力量也仅次于次。

风渐弱，白影慢了下来，少女的身影停下所有动作，定定的站在那。

“好了，睁开眼。”

语气有些戏剧感。

次睁开眼，落日已经完全没落，只是留下少许光辉。落日相对的东边天空以是墨蓝色，几颗明星闪耀。身处黑暗过久的次稍微有些不适，用右手挡住光的倾泻。

“感觉怎么样？”

映入眼帘的，是百那大大咧咧的笑脸。

“我觉得你想杀了我。”

次装作一副我得防备防备的样子，脸上，却有几分笑意。

“是是是，要是我想杀你，现在就可以。”

刀收鞘，别在腰间。次背对着落日，招手。

“要不来试试？”

“来就来，喂，话说我们不出发去下一个目标地？”

“比一场就走。”

次快速冲向次，刀锋向百的头舞去。

“卧槽臭小子你来真的？！”

百灵巧一躲，刀出鞘。

刀与刀之间传来清脆的响声。

左眼虽还是看不见东西，能看见一样，那就是将地方动作白化为影子。

————————

“和美子，你又出去玩了？”

黑发少女抬头，对着空气轻语。

“嗯，只是去看了一下。”

银发少女莞尔一笑，轻言道。黑发少女好似感受到了一般，神情微有些担忧。

“没有遇到他们吧？！受伤没有？！”

“没有哦，诗奈放心好了，和美子真的只是去看了一下。”

对，只是去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