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玄月素手操起手中洁白的汤匙，放在嘴边，吹的微凉，再轻轻的喂进无涯的口中。要是说天底下最细心的是女人，大概也是体现在她爱的人面前吧。

不知道是疼痛，还是能够感受到这一份关心，那双如夜一般冷酷寂寞的眼睛，开始慢慢的抖动他的睫毛，慢慢的睁开。阳光从窗外射进来，轻轻的落在这张轮廓分明的脸上。

下玄月的眼中，早已没了泪水。这种丝微的变化，对于她来说，可能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喜讯了。

“公子……你终于醒了。”她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好像那颗一直悬浮了很久的心，终于能够放下了。

“大夫，公子醒了，醒了……”她开心的叫起来，像个小孩。可能要不是身上有伤，她真的很希望能够在原地蹦起来。

老人走过来，伸手轻轻的把着无涯的手腕上面，脸上的眉头终于开始散开。

“嗯。伤成这样，竟然还能活过来，也算是天意了。”老人点了点头，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胡须。

“为什么？”床上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依旧是那样的沉着冷静，就像是一个大丈夫，在天地间傲然屹立。这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大概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要为了自己上山。

无涯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下玄月马上去搀扶着，将无涯扶着坐起来。现在虚弱的他，只能说是从鬼门关走出来了。竟然还有这般的意志。此人必不平凡。

“为什么？”声音中有些微怒。他看着眼前一直看着自己的女子。

下玄月看着无涯，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她也不知道这种不想让他死的感觉如此强烈是为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语塞，她只是靠着自己的本能。

“我不……”下玄月看着眼前的男人，慢慢的说着，却被一记突如其来的吻给覆盖。他没有任何的语言，只是向往常一样，不容抗拒。

下玄月的脸上一阵绯红，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推开面前的男子。她能够感觉到他面颊上的那滴清泪，还有唇上的火热，即使是在这么虚弱的时候，她也能够感觉到他的力量。

旁边的老人却并不觉得怪异，好像能够从鬼门关出来，这样的画面已经早已褪去了色情的味道。他笑着走出门去。这个狭小的空间，就剩下两人较为沉重的呼吸声在流窜。

无涯双手捏住下玄月的肩膀，用力的程度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一个负伤的人。

下玄月有些吃痛的闷哼着，这算是对自己擅自上山的惩罚？还是对自己救了他的一种奖励？下玄月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不想要拒绝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柔。

她满脸通红，看着眼前的无涯，好像依旧能够清晰的看见他眼角的泪流过的痕迹。

他是否是在怜惜一个女子在为他的性命担忧时的那种奋不顾身。

她任凭他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离，任凭他如此粗暴的剥开自己的衣服。火热的体温开始渐渐吞噬着自己的理智。她开始迎合着，她开始害怕会失去这种距离的接触。

阳光洒落在她如凝脂的雪肌上面，好像要快被阳光照穿一样。那个男子，眼中的冰冷，终于被不知道是欲望还是气愤湮没。

不知道多年之后，两人还会不会因为今日的鱼水之欢而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