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明魅永梦(1)
看完书,我了解到一些关于明魅「永梦」的事情,只是不清楚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它,而且偏偏是我碰上了它。
「永梦」的特点是它会把你拖入梦境中再也不让你醒来。
每当你要打破梦境的时候它就会立即制造另一个梦境来禁锢你,永无止境的假象会让你疲于奔命,对于人类来说精神会永远停留在梦里,躯体会安然无恙的躺在现实世界。
在它的势力范围内,无论是谁都很难逃脱它的梦境,除非它只是调皮逗你玩。
我之所以能清醒过来,也是因为它放了我一马。
书上说,「永梦」的力量其实很强大,目前它是所知道的明魅中唯一一只可以与暗魅分庭抗礼的。
虽然力量强大,可是它并不像暗魅那般阴险狡诈,「永梦」比较喜欢干净简洁,有温暖柔和光照的地带。它也是大自然里最爱搞恶作剧的魅,因为无法与之抗衡,所以大多数的魅都成为它戏耍的对象。
据说,它非常讨厌魅的死亡,一旦看到了魅的消逝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它也很快就会彻底的消失。
也就是说,只要有「永梦」存在的地方,是肯定没有死亡的。
一般情况下,它不会对人类制造虚拟梦境。
为什么会对我产生了作用?这可能是因为鬼摏的原因。
我仔细的想了昨晚的梦,其中一部分应该是鬼摏给我的提示,每次有魅出现时我都会收到一些暗示,这次也不例外。
第一个梦里的我陷入流沙中和第二个梦里简直如出一辙。
这一点可能就是鬼摏给我的暗示,而除此之外都是「永梦」制造的虚假梦境。
我在梦里的时候,它并不认为我是人类,而是暗魅鬼摏,所以才让我三番两次的陷入梦的循环。
当鬼摏不在给我暗示的时候,也就是恢复了我人类的精神世界时,「永梦」也就看清了我是人类的本质,所以并没有在梦里继续缠着我。
其实想来,还是很可怕的,我想知道有没有植物人是「永梦」造成的?
“准备走啦,你还发呆啊?”姚明跑过来拍拍我,“你这第一晚的雪山夜看起来很失败啊。”他摇晃着帽子又转身走了。
我想告诉他,那顶帽子实在太小了,他的半个秃瓢脑袋都露在外面。
第二天的行程很艰难,毕竟要过冰雪地带,冰层很厚又很滑,从山谷里吹来的风还带着很多冰雪碎沫,这一切都延缓了我们前行的速度。
同时为了避开其他登山者,我们走的又是比较困难的雪山北侧。我和橙子是盲目的跟着爬,在这一行队伍里,只有二叔大概知道泪冢的位置。
他之前跟我说过,泪冢应该是冰雪之源,所处极冷之地,它应该藏在山体内部,而不是表面,我们要找的恰恰就是进入山体内部的缺口。
山势开始变得陡峭,我们都是一步踩实了才会迈出第二步,借着身边能固定的东西往前挪。
从山顶吹下了一大团的雪沫,裹挟着细碎的冰凌拍在脸上就像一盆仙人掌迎面罩你脸上一样。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半山腰,这里已经密布着冰层,还有大团大团的雪花带着阳光一起飞。
这里的气候反复异常,二叔警告我们不要大声说话,刚说完,橙子就来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由于山川回音增加,有个巨大的雪块在身旁滚落下去。
我们吓得全都禁了声,橙子硬生生的把连续的喷嚏憋在了嘴里。
我一边爬山一边合计着「永梦」,它不像鬼摏那般暴力残忍,它只是愿意和任何动物开玩笑。
如果有人主动招惹了它,它也只是作弄你一顿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再出现,虽然它拥有强大的力量,却没有借以为非作歹。
也许魅也分善恶,和人类一样,它们是可以和人类并存的群体,在古往千年中没有交集,没有兹扰,大家相安太平。
具体的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入人类社会了已经无法计算了,这可能和人类无度利用自然资源有关系。
如果别人破坏了你的家让你流浪,你会怎么样?
正常的人类内心会有仇恨,会去报复,同理,魅群里有一部分也开始了报复。
「永梦」不是报复人类的魅,它选择了逃跑,逃到一处它喜欢的地方住下来,过阵子在逃到另一个地方去。
它习惯了流浪,就像人类的旅行者,从来不停歇,一生中都在用脚步丈量着世界。
我开始对「永梦」报以好感,起初被它戏弄也属无奈。
那个梦的前半段应该是鬼摏造的,我一直是这么认为。
我们在找明魅的时候,鬼摏也在找,只是我们的目的不同,它是为了杀戮,补强自己。
这一次也是对我的一个挑战,自从上次对付妖瞳的时候,鬼摏占据了我的意识把我踢了出去后,我就开始担心有朝一日鬼摏会不会彻底控制我?
每一次大魅出现的时候,它都会在我的脑子里跃跃欲试,就像一头怪物要穿破我的身体去毁灭眼前的一切,我已经开始讨厌鬼魅。
在我们休息的时候,我告诉二叔在这透明梦柯里有「永梦」。
二叔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睛里闪烁着了欣喜的光芒。
他搂着我肩膀,低声细语的告诉我:“这事可别乱说,谁都不能知道。”他站起身,警惕的看着周围,再就没说话。
我们在一处松衫树下定了下一步的计划,十多个人静听着二叔的决定。
下一步行程可能会更艰难,我们要找的是一块半透明的山岩,那里才是我们的接下来的目的地。
我们需要借助山岩进入到山体的内部去,泪冢就在山体中。
这下目的明确了,也不乱了。
不会像个傻子似的跟着二叔走了,至少我们都知道了目的地。
我估计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之所以没有把这些提前告诉我们,可能有两点原因,一是担心走漏口风;二是怕这些人半路打了退堂鼓。
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即使想打退堂鼓都回不到山下了,除非搂着雪崩下去,又快又省力。
二叔安排人准备了开山铲,这种铲子很小,一般都是单手用,铲的前端是个圆润的钝角,铲面整体则是冲浪形状。
三五个人从背包里抽出几柄铲子,检查一下铲子头是否牢靠。二叔打算明天继续下一段行程,在那之前他得先去查勘地形。
我听了以后就担心他,“那你得小心点,多带几个人去。”
“这种事我经历了多少年了,没什么可怕的!”二叔点了三个人就出发了。
风起了。
他们消失在雪雾里。
我们得解决当天晚上的住宿问题,于是剩下的十二个人开始凿雪。
我们挖了很大的一个雪洞,洞很深,用冰块树木支撑四壁,我和橙子主要负责搬运,把他们挖出来的冰雪都堆在附近。
其他十个人专门负责洞的设计,这可是有点技术活,大霖说冰层的厚薄不一,一般不能急速下挖,同时还的合理分散上层的压力,否则很容易被埋进雪窟。
等雪洞挖的差不多了时,二叔他们回来了,风雪里却只有三个人影。
我明明记得去的时候是四个人啊,一时间我们都预感到不妙,肯定出事了。
三个人艰难的爬过来,二叔一把摘下帽子和脸罩,一副铁青脸色,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气得。
他抡起胳膊就把帽子面罩摔在了地上,使劲的踏了几脚,把帽子踹进了我堆起来的雪堆里。
“海哥!”
“海哥!”
我们都围了过去,大明把深陷雪堆里的帽子抠出来,拍掉了雪递给二叔,“海哥,出事了我们担着,你别生气!”
二叔像头野兽一般猛然间回头,“你担着什么?你能担得起别人的命吗?”
他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大明,双手揪着他衣服,领子收缩起来边缘已经勒进了大明的粗壮的脖子里。
大明原本就胖,脖子肉比较多,再加申城拔高度,原本呼吸就费劲的他此时更加难受。大林一把拽开二叔,“海哥,冷静点!”
我和橙子扶着大明,“怎么样?没事吧?”
大明咳嗽几下,摆摆手,“没事,这算什么。”
他张大了嘴兀自喘息着,额头渗出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