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直教人生死相许
苏木面无表情,:“杜衡身负重伤,就在城郊破庙,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你们当面解释吧,我话已带到。”
“什么?他受伤了?”丹若一惊,转眼间身影已经不见了,竟是飞奔,快如闪电。
苏木眼神微冷,这魔界右使实习不容小觑。
城郊,破庙。
夏玉等了半天没见苏木回来,心里惴惴不安,在破庙里来回走了一圈又一圈,杜衡忍了好久,终于出口道:“夏姑娘,你坐着歇会吧,你这样转来转去我头都晕了。”
夏玉听了这话,只好坐下来:“你说他去了这么久,不会出什么事吧?怎么还不回来呢?”
杜衡劝慰道:“苏兄才智过人,不会有事的,我们就在这安心等着吧。”
话音未落,一道亮丽的红色身影飞进破庙。
杜衡睁大眼睛欣喜地看着来人:“若儿!”
丹若姑娘见他躺在那里,抓住他的手腕给他把脉,又细心查看了他的伤口。
杜衡刚想开口被她厉声打断:“不要动,伤的这么重还不安分点!”
丹若越看脸色越青,最后愤愤道:“竟然是魔族中人所为,岂有此理!”转身看了一眼杜衡:“说!你怎么会遇到魔族?”
杜衡耐心解释道:“约定那日我有事耽搁,听说知府大人去找过你,我想和你解释,不想听说你被魔族人抓走了。”
杜衡顿了顿看了看丹若:“所幸你没有受伤,我就想去找你,被魔族人阻拦,打成重伤,就成这样子了。”
丹若狠狠道:“魔族哪个活的不耐烦了,竟然把你打成这样!我知道了一定饶不了他!”
杜衡拉着丹若得手,稳稳抓住,深怕她又不见了:“若儿,我没来得及去赴约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了。”
丹若哼了一声,却没将手拿来,没好气道:“现在知道来关心我了?你不是还要娶知府家的千金吗,还来关心我作甚!”
杜衡失笑道:“我杜衡此生此世只娶你丹若一人为妻,旁人我是决计不会娶的。”
丹若不说话,但面色缓了缓。
杜衡接着说道:“那是我父母为我指定的婚事,并不是我得意愿,这些天我一直在努力劝说他们,让他们答应娶你进门?”
丹若这才不再板着脸,问道:“此话当真?”
杜衡郑重其事的点头:“绝无虚言!”
“这位就是丹若姑娘吧?”夏玉被晾在一旁好久,见两人终于和好,这才开口。
丹若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她来时太急,只顾着奔向杜衡,竟没注意到,不免有些尴尬。
杜衡出声解释道:“若儿,这是夏玉,就是她和苏公子救了我。”
丹若感激的看向她:“有劳夏姑娘了。”
夏玉忙摆摆手:“不用客气,请问丹若姑娘可知道苏木去哪了?”
“苏木?约莫是那位让我来的公子吧,他等会就到。我走的匆忙没和他一道。”
夏玉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
果然,没过多久,苏木就回来了。
杜衡看见苏木来了,拉着丹若得手站起来走到苏木面前:“这段时间多亏苏兄和夏姑娘了,我打算回家一趟。”
说完看了看丹若,丹若明白他的意思,脸色微微泛红,低下头了。杜衡见此,喜笑颜开。
两人握紧了双手,苏木和夏玉看见了,也不再挽留。
便把他们送至门口,丹若扶着杜衡,越走越远,两个身影在夕阳下渐渐拉长,远远看去,仿佛是一个人。
夏玉忽然问苏木:“丹若姑娘是魔族,她和杜公子能在一起吗?”
苏木看着那融为一个黑点的两人,徐徐道:“说不准。”
杜府,大厅。
“你给我跪下!”一声厉喝,杜父坐在客厅气的把茶杯砸了,青瓷碎片散了一地。
“老爷,你还是别生气了,衡儿这不是回来了嘛!有话好好说。”杜母一边拍着杜父的背给他顺气,一边给杜衡使眼色。
“还不快给你爹认错。”
杜衡跪在地上闷不吭声,丹若站在一旁不便言语。
“我杜家怎么就养出了你这样一个不孝子,知府大人的千金你不娶,非要和一个医女在一起!你是想气死我吧!”杜父气冲冲的说完。
“爹,孩儿心有所属,不愿意娶那知府家的千金,还望爹能退了这门亲事。”杜衡跪在地上。
“我杜家作为城中首富,能与知府家结亲是求之不得的事,你竟然还要我退了!你是想把这杜府的百年基业都毁了不成!”杜父气极了,双手颤抖。
“这门亲事你愿意也得结,不愿意也得结,没得商量!”杜父一甩袖,转身欲走。
“爹,你不要逼我,我此生此世只娶丹若一人为妻。孩儿不孝,若爹执意如此,那我只好离家出走。”说完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拉着丹若就走。
杜父见到他这样,大声喝到:“来人,给我将这个逆子拿下,关进房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杜母连忙拉住杜衡:“衡儿,你快向你爹认错啊!”
“娘,我没错!”杜衡跪在地上却不肯低头。
杜母见状,望向丹若:“丹若姑娘,你劝劝衡儿吧!衡儿作为杜府独子,我们还等着他延续香火,继承家业呢。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啊!”
丹若拉了拉杜衡的袖子,杜衡看着她:“若儿,我是决计不会娶别人的。”
家丁们见了,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左右为难。
杜父见状,厉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杜府是白养你们的吗?”
家丁只好上前抓走杜衡。
杜父走到丹若姑娘面前,对她说:“丹若姑娘,我们杜家世代经商,是得罪不起官府的,还望丹若姑娘离开小儿,放我们杜家一条活路。”
丹若失魂落魄走出杜府。不知不觉走回了溪水边的小屋。
她是魔族右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偏有些东西却无能为力。
丹若就坐在小屋里,一直坐到天黑。想了想,写下一封信送到破庙给苏木,让他代为转交给杜衡,转身离开了。
杜衡被锁在屋里,拒不认错。
这时候,听闻好友苏兄拜访,杜父才给他解了禁制。
苏木走进杜衡房中,杜衡关了门,问道:“苏兄要来,怎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我也好有所准备。”
“我这次来是有东西要交给你。”说罢从衣袖里拿出那封信。
“这是丹若姑娘让我代为转交的。”
杜衡面色欣喜,打开那封信,谁知越看脸色越白,最后竟吐出一口血。
苏木心中大骇。
杜衡似是发了疯,呐呐道:“不可能。这封信一定是假的,丹若怎么会是魔族中人,丹若也不可能会嫁给别人的!”
说罢狠狠抓住苏木的肩膀,问他:“你是骗我的对吧?这封信不是丹若写的。不会的!”
苏木只好劝慰道:“丹若姑娘的笔迹杜兄应该识得,我也没有必要骗你。”
杜衡依旧不信:“我不信,丹若怎么可能是魔族中人,她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女。我要去见她,你带我去见她好不好?”
苏木无奈,只好带他去了魔界入口。
杜衡只是一介凡人,抵御不了魔界的魔气。
苏木用法力织成一件隐形衣,送给杜衡,轻声道:“你把他披上,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叫她出来。”
杜衡依言披好。
苏木走后,魔界守卫甲说:“听说了吗?右使丹若要嫁给我们魔王了!”
守卫乙:“真的吗?魔王对右使那么好,右使嫁给他真是一桩喜事,我们又有喜酒喝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杜衡听了,心里更急了,便不再等苏木,悄悄潜入了魔界。
苏木正在找丹若,发现丹若坐在那座小阁楼里,川穹对她说:“若儿,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你终于答应嫁给我了!”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声音里听不出悲喜。
川穹以为是她害羞,便笑呵呵的出去了。
苏木悄悄进来。
“那封信你给他看了吗?”丹若早已查觉,问道。
“看了。”苏木闻言从角落走出来。
“那他现在应该死心,娶了知府家的千金了吧?”丹若苦笑道。
“没有,他在魔界入口,等着见你。”
这时候,有守卫大叫:“有人擅闯魔界,大家快来!”
丹若面色大变,急冲冲飞了出去。
远远看见一群魔界守卫围着杜衡,他满身是血,衣裳也被划破,血流不止,面色苍白,爬在地上。
守卫们正在纠结要不要一击致命,丹若一掌击开所有守卫,冲到他面前:“你不要命了吗?跑来这里做什么啊!”
杜衡看见丹若,抓住她的手,笑了笑:“我听说你要嫁给别人,就什么都不管了冲了进来。”他苍白的脸色全无血色,却还是笑的很开心。
丹若见了,眼泪啪啪往下掉:“你不要说话,快让我给你疗伤。”说着打算扶他起来。
杜衡握紧她的手,不让她动:“没用的。”
丹若看见他的胸口早已破了一个大洞,仔细看去依稀可见骨头,血肉模糊。伤口处血流一地,这才发现他来的一路上全是一片猩红。
丹若紧紧抱着他,泪流满面。
杜衡似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又开口:“若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多希望就这样一直握着你的手不松开。”说完一阵咳嗽,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丹若抱着他,焦急道:“你不要说话,血会流得更快的。”
杜衡依旧极为艰难的开口:“若儿,我杜衡今生今世,只娶你一人为妻,决不食言。”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要说了。”丹若紧紧抱着他,泪水混合着血水,地上湿润面积越来越大,早已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若儿,还记得那年溪水边,你一身红衣,面若桃花。”
他笑的极为恬淡:“能遇见你,今生今世我无悔了。”
说完安心的闭上眼睛。只剩下紧紧握住的双手。
丹若抱着他,呐呐道:“骗子,说好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不是说你只娶我一个人吗?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来看看我?你看看我啊!不要离开我!”